企业年金是企业的一种补充养老保险制度。它采用个人账户方式管理,国家给予一定的税收优惠,实行市场化运营。我国建立企业年金的企业在2002年初已逾1.6万家,参加职工500万人,积累基金近200亿元。目前突出存在的问题是:怎样选择企业年金计划和如何实现企业年金的保值增值。本文就此作以下探讨。
一、企业年金计划的选择
在设立年金计划时,企业可根据自身情况来选择不同的计划形式。按筹资与运作模式的不同,企业年金计划一般分为两大类:限定给付计划(简称db计划)和限定缴费计划(简称dc计划)。db计划与dc计划显著的区别在于:前者的投资风险由企业承担,而后者的投资风险则由职工个人承担。
db计划是由企业出资建立养老基金,定期向退休职工按固定金额支付退休金的一种退休金计划。该计划事先确定职工的退休金水平,然后根据基金的运营情况、职工年龄、职工离职率、工资增长情况以及管理费用等因素,逐年计算企业的缴费额,企业缴纳的这部分金额在规定限度内享受免税待遇。该计划筹资所需的金额往往是不确定的,退休金的投资决策权完全掌握在企业手中,风险也由企业承担。
dc计划是由企业设立,为职工建立个人账户,并按个人账户积累额支付退休金的一种退休金计划。这种计划事先确定每期的缴费金额或比例,职工对个人账户拥有投资决策权,并承担由此导致的投资风险。投资回报全部计入个人账户,退休金水平取决于职工退休时个人账户累积的缴费额及其投资收益,因此退休金并不确定。一般来讲,企业和职工缴费额符合条件的部分均可以享受免税待遇。我国的试点方案中规定:企业缴费在工资总额4%以内的部分,可从成本列支。
dc计划适合年龄结构较轻的企业,例如生物制药业、it业、金融保险业等,其原因是:①年轻人承担风险的能力较强,金融理财知识也比较丰富,愿意拥有部分投资决策权;②符合年轻职工流动性强的特点,因为dc计划为职工建立了个人账户,并由第三方托管,独立于企业的资产与运营,所以职工更换工作时,对个人账户并没有影响,自己仍然可以继续缴费;③每个职工都有个人账户,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退休金的积累情况,颇受年轻职工的欢迎;④年轻职工距离退休的时间长,可以充分利用资本市场工具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使自己的个人账户增值。由于dc计划可以最大限度地分享国民经济增长的成果,因此可以预计,dc计划将成为我国企业的主选计划。
但是,因为dc计划的退休金主要取决于个人账户的投资收益,所以其未来保障不是很稳定可靠,这也是其主要不足之处。在国内寿险市场上,dc计划种类非常少,已有的计划普遍没有保底收益,对于中国的企业而言,风险太大。例如,100元的投资,希望在两年内取得11%的收益,达到连本带息111元。如果第一年亏损了6%,本金只剩下94元,那么第二年的投资收益必须达到18%(111÷94-1)以上,投资的压力就非常大了。相反,如果有保底的投资收益,如4%,在第一年投资收益为4元的基础上,那么第二年投资收益率达到大约6.7%(111÷104-1)就行了,与前面18%的收益率相比,这个目标就很容易实现了。所以,对于相同的投资收益目标,应在保证不亏损的前提下,尽量争取高的投资回报,这是企业在选择企业年金计划时需要考虑的重要标准。
二、企业年金的保值增值
1.现状:企业年金投资收益过低,急需增值。按照中国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总体方案的要求,社会养老保险由基本养老保险、企业年金和个人储蓄养老保险三大部分组成。随着人口的老龄化,企业年金已经成为现代养老保障体系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并成为我国社会养老保险体系的第二支柱。企业年金基金是企业和职工依据自愿的原则建立起来的,是基本养老保险之外的附加养老金,因此其抗风险的能力较强。另一方面,由于企业年金的参与强调自愿性,它只有保持较好的盈利性,才能吸引更多的企业和职工参加企业年金计划。
然而,我国企业年金的投资收益的现状却令人担忧:根据《中国企业年金制度与管理规范》报告统计,截至2000年底,企业年金制度覆盖人数为560.33万,企业年金积累基金总量为191.9亿元,人均3 425元。在这191.9亿元资产中,银行存款达113.9亿元,购买国债39.4亿元,两者相加占资产总额的近80%。2000年全国企业年金缴费收入为63.7亿元,但投资收益仅为5.35亿元。事实上,除购买有限的社会保险定向国债外,目前已筹集起来的企业年金还没有进入资本市场,绝大部分只能存在银行,在连续降息的情况下,投资收益率很低。因此,急需加强企业年金的市场化运营,实现企业年金的保值增值。
2.出路:进入资本市场,提高企业年金的投资收益率。将企业年金投资于国债和存入银行,虽然在安全性上有充分保障,但收益得不到提高。国外企业年金投资运营的实践表明,股票或其他权益证券的增值能力明显高于国债或银行存款。资本市场的存在和发展是企业年金基金成为一个持有各种不同资产的机构投资者的前提,它使企业年金基金进行资本化积累和证券投资组合成为可能。
包括企业年金在内的养老金基金的规模增长,与股票和其他资本市场工具的收益率有很大关系。美国是世界上资本市场最发达的国家,拥有规模最大的养老金基金。美国养老金基金增长主要归功于证券价格的上涨,特别是股票市场价格的上涨。从1990年到1999年,美国股票的累计收益率达166.22%。美国养老金基金从1996年的7.9万亿美元,增加到1999年底的12.7万亿美元。1999年美国养老金基金的20%为共同基金,这一年共同基金增长553亿美元,增长率为29%。其中,76%的收益来源于国内外股票;大约16%的收益来源于货币市场和债券市场;约8%的收益为其他投资。在一些新兴市场国家,如智利、新加坡等,近年来由于政府管制的放松,养老金基金也开始进入资本市场,并取得了较好的投资回报。
3.方式:选择开放式基金,逐渐进入资本市场。只有合理运用各种投资工具,才能有效规避企业年金进入资本市场的投资风险,企业年金的增值才有一定的保障。
首先,如果进入股市,企业年金应采取间接入市的方式。间接入市是指企业将基金委托给专业化的基金管理公司或其他有资质、信誉度高的金融机构进行投资理财。间接入市较适合我国的企业,因为受托的这些金融机构一般有如下优势:监管较严,运作透明度较高;实行了资产管理和保管分离,交给银行托管的资产具有独立性和安全性;是大众化的专业理财方式,有以投资组合方式管理巨额资金的能力和经验;基金是一种流动性较强的投资工具,基金的管理费用明晰,目前的一般收费标准为1.5%。
其次,在我国目前股票投资风险较高的情况下,应重点考虑投资于证券投资基金,尤其是开放式基金。在西方成熟金融市场上,企业年金的投资渠道主要是开放式基金,各种形式的养老金占开放式基金的60% ~ 70%。国外的包括企业年金在内的养老金热衷于开放式基金,主要是因为证券投资基金的收益普遍高于市场平均水平,并且风险介于债券投资和股票投资之间。因此,通过购买开放式基金参与基金分红,是补充企业年金的比较稳健的一种投资选择。
开放式基金还具有如下特点:①没有固定的存续期限。一个人从参加工作到年老退休一般在30年以上,因此企业年金是长期投资者。开放式基金没有固定存续期限,因而能满足企业年金长期投资的要求。②流动性好。开放式基金不受规模限制,可以随时将新增资金购买基金,在需要资金时可以随时赎回,从而保证企业年金对流动性的要求。③合理的交易价格机制。开放式基金是以基金净值为申购或赎回的价格,不存在折价买卖,也不受供求关系的影响,基本不存在流动性风险。④具有有效的激励约束机制。基金业绩、服务与规模的直接联系能够促使基金管理人更加努力地提高自身管理水平和客户服务水平。
开放式基金按照投资目标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类是以获取最大的当期收入为目标的收入型基金;第二类是以净资产的稳定、可观的收入及适度的成长为目标的平衡型基金;第三类是以追求资本的长期增值为目标的成长型基金。企业年金投资者可以根据资金的投资目标,权衡投资的风险和收益来选择基金类型。如果投资者的风险承受能力较强,期望获得较高的短期(此处指一年以上五年以内)收益,那么可以选择成长型基金;如果是追求长期稳定的回报,那么可以选择收益稳定、风险较低的平衡型基金。
最后需要说明的一点是:由于我国资本市场规则不很健全,运作程序还需进一步规范,加上缺乏相应的法律支撑体系,企业年金的运营目前尚无法可依。因此,市场化运营和商业管理的企业年金不同于一般基金和保险产品,只宜逐步进入资本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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