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的初步研究框架

摘 要：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是一个交叉性、综合性和跨学科的研究领域。它主要是研究旅游目的地的旅游环境及其相关要素，特别是与旅游活动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和相互关系，以及如何对旅游环境进行保护与创造的理论和手段。该领域研究对于旅游业持续、稳定和协调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框架

　　一、引言

　　优美整洁、安全卫生、方便舒适、轻松愉快的旅游环境，无疑是旅游业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和条件，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旅游业的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目前，旅游环境问题已经成为旅游发展中的一个突出问题，其产生的原因极为复杂，但缺乏科学地、有效地保护旅游资源及环境的指导性理论，缺少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适用性技术和手段，应该是其中的重要原因。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领域从理论的高度，总结和概括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方面的经验教训以及运动规律，提供和介绍相关的适用性技术和手段，这对于旅游业持续、稳定和协调发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二、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相关工作综述

　　在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40多年中，国际社会、各国和各地区政府、科研机构及旅游企业等，在宏观管理、理论研究和产业实践中，已经做了大量的、有益的工作，主要表现在以下4个方面。

　　1.签署和颁布旅游环境保护的协议及相关文件

　　日益突出的旅游环境问题，促使国际社会积极合作，签署和颁布相关的协议、宣言及公约等。比如：1980年3月，联合国环境计划署(unep)和世界旅游组织(wto)签署了《关于旅游业与环境》的协议；2002年11月19日，博鳌亚洲旅游论坛通过的《中国桂林宣言》，在旅游可持续发展等方面达成共识，明确提出：“旅游地的资源与生态环境保护，既需要建设者和经营者的不懈努力，也需要旅游者的支持配合。要大力倡导文明旅游、卫生旅游、环保旅游，减少人为活动对生态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等等。

　　2.建立旅游环境及保护的研究机构

　　日益突出的旅游环境问题，也引起越来越多有识之士的关注，于是各种类型的旅游环境保护的研究机构随即建立起来。比如，1985年成立的中国旅游地学研究会，其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对旅游资源的开发与保护进行研究，而旅游资源及其环境保护也被列为其八大理论研究课题之一。又如，1991年9月，世界旅游理事会(wttc)成立了世界旅游环境研究中心(wtterc)，该研究中心是世界旅游理事会制定政策的核心，其宗旨是要阐明旅游业对各国政府具有经济上、战略上的重要性；其工作重心是协调旅游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促进二者共存共荣，消除旅游增长的障碍。再如，2006年成立的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影响研究中心”，是国内首家旅游影响的专门研究机构，其主要研究内容包括旅游开发对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以及如何减少旅游开发对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的负面的、消极的和不利的影响。

　　3.召开旅游环境及保护的学术研讨会和报告会

　　20世纪70年代以来，各种级别的有关人类发展与环境保护的会议接连召开，而旅游环境及保护的专业研讨会和报告会也相继举行。比如，1989年10月，由中国环境科学学会、《中国旅游报》和北京旅游学会联合举办了首届“旅游与环境”学术研讨会；特别需要指出的是，1995年4月24日-28日，在西班牙加那利群岛的兰萨罗特岛召开了可持续旅游发展世界会议。这次会议是全球旅游业具体贯彻落实1992年巴西《里约热内卢环境与发展宣言》(又称《地球宪章》)的一次极为重要的会议。

　　4.出版和发表旅游环境及保护的研究专著、教材、刊物和文章

　　20世纪60年代之后，在环境问题日益突出，人们的环境意识逐渐觉醒和环境科学迅速发展的背景下，国外的环境学、地理学和旅游学研究者开始对旅游环境及保护进行系统的研究，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旅游的环境影响和社会文化影响以及旅游环境容量等方面，并且达到相当高的研究水平，出版的著作和发表的论文也相当多。

　　与旅游业发达国家和地区相比，我国国内的旅游环境研究起步较晚。20世纪80年代以来，旅游环境保护的研究逐渐受到重视，专门的论著开始增多，如80年代中期出版的《旅游与环境》等；90年代之后，随着可持续发展思想的兴起，更多的研究者关注对旅游环境及保护的研究，一大批成果相继问世。例如，孙根年和李爱贞分别出版了各自的《旅游环境学》，林越英和张建萍分别出版了《旅游环境保护概论》和《旅游环境保护学》。另根据2006年12月底，对中国期刊网以“篇名”为“检索项”，以“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为“检索词”进行检索，以1979年年初至2006年年底的28年为时间范围，结果未检索出一篇论文；再以“篇名”为“检索项”，以“旅游环境保护”为“检索词”进行检索，自1979年年初到2006年年底的28年间，共检索出相关论文180篇。这些论文主要集中在“旅游开发(发展)与环境保护”、“生态旅游与环境保护”和“各类旅游目的地(旅游景区、自然保护区或旅游城市等)的环境保护”等方面，但对“旅游环境保护”进行全面性、概括性研究的论文很少。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在80年代中期，周延亭(1986)在《旅游论坛》上发表了题为《略论我国的旅游环境保护》的论文，而在90年代中期，林越英(1995)则提出建立“旅游环境保护学科”的基本构想。

　　三、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对象

　　1.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对象的界定

　　(1)旅游的概念

　　对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对象的界定，首先要明确旅游的概念。关于旅游的概念的定义可谓五花八门，其中就有我国古代的定义，有国外《韦伯斯特大字典》里的定义，有被经济化的定义，有文化学者的定义，有官方和半官方的定义，等等。谢彦君给出的旅游的概念性定义是：“旅游是个人以前往异地寻求愉悦为主要目酌而度过的一种社会、休闲和消费属性的短暂经历。”

　　(2)与旅游相关的基本组成部分及其相互关系

　　本文所指的“旅游”，从时间范围来界定，是指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的现代旅游；从空间范围来界定，则立足于中国，放眼全世界。

　　现代旅游是以“游”为目的，以“旅”为手段的“旅”和“游”的密切结合，是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的大规模人类社会活动；旅游已经不是一种个人的行为，它是一种由游客、旅游产生地、旅游接待地(即旅游目的地和旅游依托地)、旅游行程、旅游业等五大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以及上述各个组成部分与其周围环境之间的关系等共同构成的复杂社会现象。旅游及其相关要素可以概括为以下3个基本组成部分：

　　第一部分：旅游主体，即处于动态的人，也就是游客；

　　第二部分：旅游客体或旅游对象，即吸引游客前去旅游的目的地或特定的环境；

　　第三部分：旅游媒体，即联结旅游主体与旅游客体的中间介体，它可以使游客达到自己的目的，实际上就是各类旅游行政管理机构和旅游经营单位，即旅游经营管理者(以旅游企业和事业单位为主)的总和，或称为“旅游业”。

　　旅游及其相关要素所关联的这3个基本组成部分之间，以及各个部分的内部，都存在着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和运动规律，相应地都有特定的学科专门研究这些不同的相互关系和运动规律。当然，这些学科既有分工和侧重，又有交叉和融合，各学科之间不可能是完全隔绝，没有联系的。具体来说，旅游及其相关要素所关联的3个基本组成部分之间，存在着以下4种相互关系：

　　第一，游客与旅游目的地、旅游依托地或特定旅游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

　　第二，旅游经营管理者与旅游目的地、旅游依托地或特定旅游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

　　第三，游客与旅游经营管理者之间的相互关系；

　　第四，旅游基本组成部分内部的相互关系。

　　上述各种相互关系及与之相关的研究内容相当复杂，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领域不可能全部涉及。只有第一种关系的全部和后3种关系的部分，才是本研究领域的研究范围。

　　(3)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对象的界定

　　人类的一切活动都必须在一定的环境中进行。一般意义上的环境，是指在一定范围或区域内各种因素的存在、运动变化状态和相互作用的结果。而环境科学正是为了研究、解决人类与环境的相互关系和矛盾才产生的。旅游活动同样离不开一定的环境，由此提出了“旅游环境”、“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问题。

　　在环境科学中，研究者往往从实际需要出发，在不同范畴或不同层次上对环境进行分类研究。比如，可以把环境分为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生活环境、工作环境、投资环境等等。本研究领域所要研究的旅游环境，是整个人类生存和发展大环境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从属于这个大环境，并受到大环境的制约和影响。可以说，本研究领域是要从旅游这个侧面，对旅游环境及其保护与创造进行专门的研究。

　　由于旅游活动与旅游产生地(即游客产生地)、旅游目的地(如各类旅游区、点)、旅游依托地(如旅游城市及乡镇)、旅游行程(即旅途)等相关要素的环境，都存在着程度不同的相互关系；而参与和组织旅游活动的主要包括游客和旅游经营管理者，不论是自然人和法人，最终都要落实到“人”上面；因此，归根到底是“人”与“旅游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而其中相互关系最密切、最直接的是旅游接待地，即旅游目的地和旅游依托地的环境，而更重要的则是旅游目的地的环境。

　　对于旅游目的地来说，其旅游环境又可细分为旅游自然生态环境、旅游人文社会环境、旅游经营环境、旅游投资环境、旅游气氛环境、旅游资源本身等等。当然，为了研究的需要，还可以继续往下细分。但是，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这一研究领域并不是对所有旅游环境都进行研究，而是研究其中特定的部分，即主要研究旅游自然生态环境、旅游人文社会环境等；旅游环境中的某些内容，如旅游经营环境和投资环境等，应该属于旅游经济学、旅游管理学等其他旅游分支学科的研究范围。

　　对于某一旅游目的地的自然生态环境，由于其大部分是在该旅游目的地形成之前就已经存在，因此，更多的是需要我们去“保护”；而由于人文社会环境中的大部分是在该旅游目的地出现之后才会形成，因此，更多的则是需要我们去“创造”。这样，本文并没有采用大家熟知的“旅游环境保护”的惯常标题，而是采用“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创新标题。

　　2.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对象

　　毛泽东有一段耳熟能详的名言：“科学研究的区分，就是根据科学对象所具有的特殊的矛盾性。因此，对某一现象的领域所特有的某一矛盾的研究，就构成某一门学科的对象。”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虽然现在还称不上一门学科，只能作为一个研究领域，但我们仍然可以借用毛泽东这一段名言来确定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领域的研究对象。

　　通过上述分析，不难看出，“人”与“旅游环境”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正是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领域所特有的矛盾。因此，本研究领域的研究对象可以概括如下：

　　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是研究旅游环境及其保护与创造的应用性研究领域。具体地说，它是探讨旅游目的地的自然生态环境和人文社会环境与其相关因素，特别是与旅游活动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和相互关系，以及如何对旅游环境进行保护与创造的理论和方法。

　　四、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内容

　　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领域的研究内容可概括为以下8个部分(见图1)：

　　1.旅游环境的基本理论

　　主要研究旅游环境的概念、分类、特点和性质；旅游环境与整个人类生存、发展大环境的联系和区别；旅游环境与旅游资源的联系和区别，等等。

　　2.旅游与环境的辩证关系

　　旅游与环境的辩证关系有3种：首先是相互独立关系，即两者平行发展、互不影响；其次是相互促进或相互共生关系，即正面影响、有利影响或积极影响；最后是相互矛盾或相互冲突关系，即负面影响、不利影响或消极影响，最后一种关系也是本研究领域的重点部分。旅游与环境的辩证关系，实际上涉及到旅游的环境影响和社会文化影响。

　　3.旅游环境质量及其评价

　　首先要探讨旅游环境质量的概念、类型、特点和内容；其次要探讨旅游环境质量标准；最后要探讨旅游环境质量评价，包括旅游环境质量评价的意义、目的，旅游环境质量评价的分类，即现状评价、影响评价以及各自评价的程序、内容和方法等。

　　4.旅游环境容量

　　主要包括有旅游环境容量的概念及体系，分类及特点，测定依据及原则，测定方法及模型等。目前，应特别强调不同类型旅游地环境容量的分类研究，如对山地(山岳)型旅游地的环境容量研究等等。

　　5.旅游环境效益

　　运用环境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从定性和定量两个方面，对旅游的环境效益、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经济效益等进行探讨。在旅游效益的评估过程中，要充分考虑相关的环境成本和社会成本，将“绿色旅游gdp”的概念、理论和核算方法作为目前的重要研究内容。

　　6.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实施主体

　　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在具体实施过程中，主要涉及实施主体、实施对象和实施手段等三大要素。

　　对实施主体的研究，首先涉及对旅游环境的管理，包括旅游环境管理的含义、特点、内容与职能等；其次是旅游环境管理系统；第三是旅游主管部门及官员、旅游投资商及开发商、旅游企业经营管理人员、旅游专业技术人员、旅游接待服务人员、旅游目的地居民和游客在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中的不同作用。

　　7.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实施手段

　　我们可以从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实施手段和实施对象这两条路径；分别对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进行研究。这是本研究领域的研究重点和精彩之处，它充分体现了本研究领域所具有的应用性和可操作性的突出特点。

　　从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所采用的实施手段来看，主要有规划的、经济的、法律的、行政的(政策的)、教育的(宣传的)和科技的(数学的、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和工程的等)等诸多手段。

　　8.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实施对象

　　而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所针对的实施对象，主要包括旅游自然生态环境、旅游人文社会环境、旅游气氛环境和旅游资源本身等，当然还可以往下进行详细分类。

　　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是一个庞大的、复杂的系统工程。上述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所采取的不同手段，以及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所针对的不同对象，只是我们在研究时所采用的一种理论上的分类。在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实际工作中，它们是难以截然分开的，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错，相互依存。由于要保护和创造的旅游环境不同，所采取的保护方法和手段也就不同，也可能是单一的，也可能是组合的，也可能是系列的；而不同的保护方法和手段，也总要有与它相对应的特定旅游环境。

　　五、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领域的相关学科

　　1.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领域形成的必然条件

　　旅游作为人类特有的一种社会活动和现象，当其发展到一定阶段或一定规模时，研究者运用其他相关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对其进行研究，从中寻找和发现与人类其他社会活动和现象的不同特点和运动规律。为使这种研究更集中、更深入和更全面，应该对旅游进行单独、专门的研究。当人们运用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环境学、地理学、人类学等较为成熟的学科理论和方法对旅游进行研究时，则分别综合形成新的交叉学科，即旅游经济学、旅游社会学、旅游心理学、旅游环境学、旅游地理学、旅游人类学等等。这些不断产生的交叉学科，又在不断地充实和完善正在形成之中的旅游学科。

　　目前，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只是旅游学科中的一个研究领域，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把它作为一个交叉研究领域进行研究。因为这一研究领域，不仅是旅游学科与其相关的基础学科的交叉和综合，而且还是旅游学科内部各个分支学科的交叉和综合。可以说，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是两次学科交叉和综合以后形成的研究领域，也是学科之间与学科内部多层次、多角度和多侧面的有机融合。

　　2.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的研究领域的相关学科

　　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是一个边缘性或交叉性的研究领域，具有动态性、综合性和应用性。根据本研究领域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它与许多学科有着相互交叉、相互补充的关系。

　　(1)与环境学科和生态学科的相互关系

　　环境学科和生态学科的基本理论和方法，是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领域所依托的两块理论基石。运用环境学科和生态学科的基本理论和方法，对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这一特定领域进行专门研究，将会丰富和充实这两门相关基础学科。

　　(2)与旅游学科的相互关系

　　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是介于环境学科、生态学科与旅游学科等学科之间的一个研究领域。诸如旅游地理学、旅游经济学、旅游社会学、旅游人类学、旅游管理学、旅游心理学、旅游美学等等，均为与本研究领域平行的相关学科或研究领域。这些学科或研究领域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对旅游这一人类活动和现象进行研究。

　　(3)与其他学科的相互关系

　　旅游涉及的内容相当复杂，牵涉的范围极其广泛。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研究领域的开拓和发展，要借鉴和吸收其他众多学科的研究成果。这些学科主要有哲学、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伦理学、心理学、美学、历史学、民俗学、园林学、城市学、交通运输学、管理学、建筑学、规划学、地质学、地理学、生物学、化学、物理学、工程技术学，等等。

　　六、结语

　　运用多门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对旅游环境保护与创造这一领域进行研究；将会丰富和发展旅游学科、环境学科及生态学科等学科内；容，也反映了中国旅游研究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有可能出现的发展态势，即“估计在两个不同甚至相反的领域里会出现较为突出的进展”，一是学科之间与学科内部的多学科立体交叉，在学科边缘处或交叉点进行广度横向研究；二是以某一学科为基础，在这一领域里进行深度纵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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