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3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教育理论
创立学园后,柏拉图除了两次赴西西里岛企图实现政治抱负外,一直在学园里忙于研究、教学、著述和管理等工作。柏拉图的不少著作都涉及教育问题,卢梭更是将其代表作《理想国》(又名《国家篇》或《王制》)视为一部论教育的专著,“这本著作,并不像那些仅凭书名判断的人所想象的是一本讨论政治的书籍,它是一篇最好的教育论文,像这样的教育论文,还从来没有人写过”。
柏拉图将教育分为了四个阶段,学前教育(出生~6岁):教育的方式主要是讲故事、做游戏、唱歌等;初等教育阶段(6~18岁):教育内容以初步的读、写、算、音乐为主,同时进行骑马、射箭、投掷兵器、野营生活等军事训练;中等教育阶段(18~20岁):在这一阶段除继续学习音乐外,主要学习以军事实用为目的的算术、几何、天文;高等教育阶段(20~30岁):继续学习音乐、算术、几何、天文,同时由过去的分散学习改为综合学习研究,更重要的是还要学习哲学。由此可见,无论是哪个阶段,音乐都是必不可少的教育方式,始终贯穿着柏拉图所设定的整个教育阶段。
一
在古希腊神话里,音乐属于缪斯(Muse)的管辖领域,缪斯一共是九位女神的合称,在她们的名字中各自蕴含了与音乐有关的意义,如歌唱、舞蹈、陶醉、悦耳、快乐、甜美、可爱、赞美与沉思等意蕴,现在我们所使用的有关音乐的英文单词“music”本身就源自“Muse”一词。
缪斯女神曾经追随过酒神狄奥尼索斯,在她们的气质中有着某种幻象与狂欢、激情与迷狂,后来缪斯女神受日神阿波罗的管辖,因而又不失温柔与典雅、高贵与美好。音乐是受了缪斯女神的照耀而创作出来的神圣之美,柏拉图在《法律篇》(又名《法义》)卷二中谈到:“在人的生命过程中,教育的影响是逐步减弱甚至完全消失的。因而,众神用庆祝宗教节日的形式,赐给人旋律与和声作为舞蹈的伴奏,使人在活动时精神得到恢复,同时矫正灵魂内在的无序运动,进入和谐一致的状态。”
由此看见,音乐是教育中非常重要的辅助力量,它既帮助人们恢复激情,又使得人们具有了理性与秩序。在古希腊,非常重要的文化生活是听民间艺人弹着竖琴演说史诗故事,故“音乐”一词在当时并非单纯指乐律,也包括了戏剧和诗歌等。《理想国》卷二376e处也明确提到,故事是包括在音乐中的。苏格拉底表示,对人进行正规而良好的教育就得首先审查对故事的编排,其中包括故事的内容(376e-392b)与故事的形式(392c-398b),另外还不能忽略诗歌的曲调与节奏(398c-403c)。因此,我们要理解柏拉图所阐述的音乐教育,需要对“故事”本身有所认识。
《理想国》中谈到,一曲完整的诗歌包括诗词、和声与节奏。想唱的词和说的词没有分别,诗词必须符合故事内容和叙事方式。古希腊人的教育主要是受到荷马史诗、赫西俄德及其他诗人作品的影响。希罗多德说,是他们为希腊人创作了诸神的家世,把诸神的一些名字、尊荣和技艺教给所有的人并且说出了诸神的外形。希腊人眼中的神具有七情六欲,喜好明争暗斗,充满恩怨情仇,还会乔装打扮成凡夫俗子欺骗人。
柏拉图认为,这样的神容易使年轻人效仿他们的做法而犯错,神和一切属于神的事物应该一直处于一种完满状态。在形象上,已经非常完美的神不可能向完美的对立面进行转变,它是无需变形的;在言行上,神也不会采用欺骗的方式使年轻人误入歧途;在本质上,神已经是善本身了。年轻人应该拒绝效仿诗人们所描述的诸神的言行,而将自己的行为规范在善好的一面。
另外,柏拉图认为应删去史诗中对于死亡的态度以及死后的各种描述,如《伊里亚特》中冥王让人看见阴间的恐怖情景,以及古希腊人认为人死后便不再知晓人事、不认得亲人,只有受祭吃了牲畜的血时才认识还活着的人等描述,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在史诗中,还应废除“阴间”“地狱”“尸首”等令人毛骨悚然的词汇,删去英雄人物的嚎啕痛哭以及诗人所写的挽歌。
柏拉图认为诗人所描述的诸神(与英雄)不应该嚎啕大哭、纵情狂笑或是做出某些无礼的举动,这种太过纵情、毫无严肃性的人物形象会影响到年轻人的行为举止。无论是面对挫折或是快乐,都容易使年轻人的感情变得过于激动,丧失自我克制的能力,而对于物欲、性欲、残暴的描述则不利于年轻人对节制的追求。
诗歌中的和声是一种高低音的音调系统,即现在所说的曲调或调子。柏拉图认为,词不需要哀挽和悲伤的曲调,混合的吕底亚调、高音的吕底亚调以及与此类似的一些音调属于挽歌式的调子,而伊奥尼亚调以及一些吕底亚调则属于软绵绵的靡靡之音,这些调子一定要废弃掉,它们对于增进人们的进取心毫无用处。
音乐中的曲调是国家意志的体现,音乐中曲调不合适宜的更新会导致国家根本大法的改变,《理想国》卷四424c处谈到,“音乐的任何翻新对这个国家都是充满危险的,应该预先防止。若非国家根本大法有所变动,音乐风貌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改变的。”他希望有一种曲调能适当地刻画奋不顾身的勇敢之人,另一种曲调则能描绘谦虚谨慎的普通人。多利亚调和佛里其亚调正是苏格拉底所希望的曲调,它们一刚一柔,能较好地表现言行的和谐统一。 诗歌的节奏从乐音层来看,是把音符按规则排列起来形成曲调,同时组织诗的内容,编排舞蹈动作;从音乐所产生的作用来讲,则可以帮助人们克服行为中的无序,以达到和谐状态。它既是一种外在表述,又是内在的规律,追求和谐之美,因而不需要太过复杂的节奏和多种多样的韵律。美与丑分别跟随好的节奏和坏的节奏,好节奏和坏节奏又各自跟随好的诗词和坏的诗词。
在乐器方面,不需要有许多弦子的乐器,如竖琴和特拉贡琴,城邦无需供养这些琴类的制造者;城邦也不需要能奏出一切曲调的乐器,如音律最广的长笛,它是情欲的森林之神马叙阿斯所使用的乐器,其他的多调乐器都在效仿长笛,应该将长笛的制造者和演奏者赶出城邦。柏拉图推崇代表理智的阿波罗所使用的乐器――七弦琴,人的情感可以通过音乐引向道德的境界,使情感与道德融合,将道德化为人的内在要求,以此达到感化和教育之目的。
二
柏拉图主张,所有的成年人和小孩都应该接受教育,这其中也包括女人。不过,教育不应被概括为一种纲领,它不是对某些具体内容的学习,不能把教育当作一种可传授的知识。教育不是获得知识,而是受到教育。对于那些与理智、正义没有任何关系,目的在于获得财富、或使身体健壮、或其它种类技艺的训练都是粗俗和低下的,完全不配被称为教育。柏拉图所说的教育是一种陶成,这种陶成自孩童时起就将人引向美德,使人渴望成为一名完善的公民,而“音乐教育的最后目的在于达到对美的爱”。
在《大希庇亚篇》291D-294E中,柏拉图讲述了关于美的理念。“美是一种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不会表现为丑的性质。……美的东西始终是美的,对任何人都是美的。……一切美的事物是由于美而成为美的,无论它们是否显得美。……如果适宜使事物是美的,那么它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但它仍旧不可能使事物显得美。另一方面,如果使事物显得美的东西就是适宜,那么它就不是我们正在寻求的美。我们正在寻求的东西使事物成为美的,但同样的原因决不能使事物既显得美又是美的,或既是美的又是别的什么。”
一切具体的美,如少女的美、绘画的美等个别事物的美是由于美自身才称其为美的。在《会饮篇》211A里谈到:“美是永恒的,无始无终,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因为这种美不会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它对一切美的崇拜者都相同。”这个“美自身”就是“美的理念”,个别事物之所以美,就是因为它“分有”或“模仿”了美的理念。
毕达哥拉斯通过对数学的研究,认为数是万物的本原,万物皆可以用数来说明,并表示音律的变化与比例可由数来计算。同数本原说一致,毕达哥拉斯还强调和谐的观点,认为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和谐,或产生于和谐。受毕达哥拉斯的观念影响,柏拉图认为音乐具有数与比例这一重要特征,是对立因素的和谐统一,和谐思想与音乐和美都是相通的,音乐是和谐,和谐是美,它们原本就是内在相融的,音乐所要最终追求的便是对美的理念的爱。《大希庇亚篇》297B中还谈到,“如果美是善的原因,那么善会由于美而产生。”柏拉图承袭了毕达哥拉斯“灵魂不死”和“灵魂轮回”说,认为灵魂是永恒的、不朽的,音乐教育不是把灵魂里没有的灌输到灵魂中去,而是要使灵魂通过后天的学习,通过对美的理念的追求重新认识先天具有的善,并在最大程度上通向善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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