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3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教育理论
[中图分类号]:K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10--02
唐宋变革论早在上个世纪就已提出,并得到了学术界的一致公认。宋代商品经济空前发展,宋代科举制度在进一步发展完善,使得宋代教育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但一般所指的教育都为男性所主导,女性往往被排斥在公共教育的门槛之外。事实上,宋代女性的教育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呈现出一片晦暗凄凉的景象,其教育的内容是丰富多彩的,教育方式形式多样,教育成就光辉灿烂,并涌现出了一批卓有成就的女词人。其中就女子的教育成就来看,宦门女子教育最为突出了。就教育方式而言,受传统封建枷锁的影响,女子接受教育方式以家庭教育为主。故本文就试图从宦门女子的家庭教育这一视角出发,探析宋代宦门女子家庭教育概况及其影响,作为唐宋变革论在教育领域的一大佐证。
一、宦门女子家庭教育的方式。
1、家传之学
宋代宦门女子多半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父兄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拥有较好的道德修养,他们往往很重视女子的文化修养,从小就受益于父母兄长的督课教育。如北宋名人沈括,母亲许氏,苏州吴县人,自幼 “读书知大意,其兄所为文,辄能成诵”。 [1]611南宋绍兴年间进士,后官至龙图阁学士的王十朋,在其小女儿过生日时赋诗赞叹道:“林中萱四荚,吾女此时生。……提携仰慈母,教诲赖诸兄。”[2]452这就充分说明了宦门女子家庭教育的来源主要是父母、兄弟的教导。在家传之学中,又以母亲的教导影响最大。母亲是人生的第一位老师,母亲的言行举止,道德修养,对女儿的影响极大,故母亲往往是小女孩的最初的榜样人物。被誉为“全才”的北宋著名女词人李清照,母亲是状元王?之长女,善长为文,父亲为礼部侍郎李格非,熙宁九年进士及第,也“善论文章”,著有礼记精义数十万言。父母皆是饱学之士,李清照后来的才华文采,与少女时期所受的家庭教育有莫大的关系。
2、夫妇研学,教学相长。
除家传之学外,宋代宦门女子也有一部分是与丈夫志同道合共同研究学问的,在长期的相互学习研究中,使得女性个人文化知识得到进一步的提高。最典型的莫过于李清照了,她在《金石录后序》一文中生动的描述了夫妻二人共同收集,整理,研究探讨金石书画以及以茶斗学,以学为乐的情况。原文如下:
赵、李宦族……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日就月将,渐益堆积每获一书,即校勘、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离疵病,夜尽一烛为率。
除了李清照夫妇,宋代宦门女子的家庭教育中夫妇相互研学,教学相长的例子还有很多,如胡宗?妻子莫氏,不但通经学,晓音律,并且作诗文如慧男子。莫氏三十岁与胡宗?结婚,夫妇志同道合,相敬如宾,“以诗书朝夕相摩”。[3]59史炎玉、张子履夫妇。子履赏其妻之才华,闲暇时节,夫妇以诗词酬唱为乐,日积月累,竟然攒积了一小箱子,炎玉将其整理编成《和鸣集》。[3]42在夫妻的琴瑟相和、相濡以墨中,女子的文化修养水平也在进一步提高。
3、名人传授
还有一部分宦门女子的家庭教育是父母请的一些社会名流来教导的。如浙江钱塘江女子韩玉真,自幼聪明伶俐,六岁时曾经跟随魏夫人学作诗词,又据《宫闺典?宫女部经事》记载监酒之女张氏,自幼聪明伶俐,六岁时曾经跟随魏夫人学作诗词,才华出众,后来被选入宫廷,册封为夫人。此外,还有一些宦门女子在与名人的一些诗词的接触中,也有助于她们文化水平的提高。据《西湖志馀》记载:朱淑真曾得到名人魏夫人的宴请,宴会上,小鬟遂舞,魏夫人以“飞雪满群山”为韵,请朱淑真作诗相赠,朱淑真爽快应诺,立成五绝,赞赏舞姿之妙词句艳丽,赢得满座宾客的赞赏。[4]4
二、宦门女子的教育内容
1、儒家经典和妇德的教育
宋人重视女子的家庭教育,常把家规家法形成条文,做为教育子孙的范本,其中也有不乏女子教育的规定。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司马光的《温公家范》与《居家杂仪》,基本把在室女十岁之前的教育内容,做了较详细的规定。大致分为两大类:一是文化的教育,二是妇德教育。司马光在《温公家范》中说 “女子在家,不可以不读《孝经》、《论语》及《诗》、《礼》,略通大义。其女功,则不过桑麻、织绩、制衣裳,为酒食而已。至于刺绣华巧,管弦歌诗,皆非女子所宜习也。”[5]107《居家杂仪》中对女子的教育内容基本与《温公家范》一致。文化方面的教育,七岁时,教诵《论语》、《孝经》,九岁时能详细讲解《论语》、《列女传》、《女诫》及《孝经》等类书籍,另外儒家经典《诗》、《礼》也是女子的必读书目。妇德方面的教育是,女子一出生,便选择品行皆端的乳母养育,能说话便教习万福之礼,六岁教习女红之小者,七岁时就被告诫男女有别,八岁女子不出中门,温柔顺从,并教习女红之大者。这些内容在当时的士大夫之家的女子教育中有一定的代表性。此两本家范作为家训类典籍在当时广为流传,成为当时大部分宦门女子学习的教科书,也为后世一部分官僚士大夫家庭奉为圭臬。南宋名士赵鼎就曾把它作为家训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要求子孙将“温公家范各录一本,时时一览,足以为法”[6]1。理学大儒朱熹也大为推崇,要求应为女子教育的必读书籍。
2、诗词歌赋的教育
宦门女子的家庭教育内容不尽相同,但有相当一部分宦门女子所接受的教育在四书五经女德女仪等基本规范之外,比如说诗词歌赋等,这一方面取决于该女子本人的态度,另一方面与其家庭的氛围有关。一般而言,较为开放的家庭较为重视女子的文化修养,较为保守的家庭比较重视妇德。如朝奉郎丘舜中,“诸女皆能文词,每兄弟内集,必联咏为乐”。[4]2094宋魏泰《临汉隐居诗话》卷二云:“近世妇人多能诗,往往有臻古人者,王荆公家最众。”王安石的妻子吴国夫人、王安石的妹妹、两个女儿以及侄女,一家共出了五位擅长诗词的女子,不能不说这与他们的家庭重女子诗词教育的环境有关。[7]204 此外,还有书法绘画教育的。宦门女子中书画造诣高深的,最著名的首推朱淑真,后人评价其书法“秀骨天成,风华蕴藉,大为快意”。[8]
三、宦门女子家庭教育的意义
1、带动了女性词文化的繁荣
词兴起于隋唐,盛极于宋。宋代女性词的繁荣,尤以宦门女子成就最为突出。李清照、魏夫人、朱淑真等杰出女性就是其代表,她们的词作被千古吟诵,至今影响深远。她们对女性对爱情的追求,热情歌咏,成为千古绝唱。李易安的词作,是宋代词坛的骄傲,不仅是中国女性文学艺术的高峰,甚至对中国的整个文学史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后人将其与李白并称。
从女性词的内容发展上,突破了隋唐五代的着重于人物服饰容貌,艳情风流的描写,多浅显直白,略显庸俗,少深邃意旨。而迨及宋代,这种注重外在的描述逐渐转化为内在情感的抒写。词成为一种雅俗共赏的文化。宋代女性词还呈现出了一些新的内容,在宦门女性词作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北宋灭亡,金人铁骑铜马蹂躏中原,部分宦门女性词的内容扩展到关心国家的前途命运,人生命运盛衰的忧患意识上,这种意识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女性词史的顶峰。元明时代女性词不仅没有继承这部分内容,甚至还有部分丢失,清代至民国也不过是这些内容的进一步强化。
2、女性自我意识某种程度上的觉醒
女性自我意识是指女性对自身存在的强烈感受和对自我价值的反思。它主要体现在女性对个人命运和爱情的讴歌,甚至国家民族命运关怀。由于宦门贵族女子所受到的传统妇德的伦理道德最为深远,所以她们所受到的阻挠也就表现的最大,因此,她们所体现出来的自我意识的觉醒也就最为充分。
爱情是人类亘古弥新的话题,既是令人羡慕的神圣天堂,又是使人痛不欲生的炼狱之所,因此,也是宋代女词人永不厌倦的题材。邓红梅说:“北宋前期的女性词在经过漫长的模仿与探索之后,突出地表现为女性对于两性之爱的盼望,以及由此而生的种种忧伤怨叹。”[9]其中,李清照的名词《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种闲愁。……”将女子队情人对爱情的思恋,完美含蓄地表达了出来,成为千古绝唱。朱淑真是宋代女性词人中对爱情最为执著的一位。她出身官宦贵胄,自小就接受了家庭艺术的熏陶,她不仅通音律,而且善工书画,诗词,但却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柔媚扭扭,她在不幸嫁与俗吏之后,郁郁寡欢的她竟与情人公然相会。大胆的追求自己所认可的幸福生活,这对当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理学社会来说,无疑是一种大胆的僭越。朱淑真冒着身败名裂,危险与情人“携手藕花湖上路”,“和衣睡倒人怀”,不避礼教,不畏人言,以寻求感情的慰藉。这无疑是一种历史的进步,是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此外,随着宋代宦门女子的诗词的传播,对其他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平民女子来说也有着教育学习模仿的作用。
四、结语
通过上述对宦门女子家庭教育的方式、内容及意义的分析,可得知宋代女子的教育,以宦门女子的家庭教育为主题,呈现出一片繁荣灿烂的景象,为宋代文化乃至中国古代的词文化添上了绚丽多彩的一笔。这有利于人们对宋代女性,以及宋代教育情况的正确客观的认识。同时,较之前代而言,宋代女子接受教育人数的增多,教育内容和教育方式的丰富多彩,以及人们对女性接受教育的宽容态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宋代女性地位有所提高。这与宋代商品经济的空前发展,人们的利义观念的变化,士人重科举等都是有关系的,也是唐宋变革论在宋代教育领域的一个重要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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