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05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艺术教育
1、美育的理念之光
美育是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方面,也是学校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德国古典美学家席勒是第一位正式提出“美育”思想的人,但是人们对于美育的探索可以推及早远的年代。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从历史发展的脉络看,东、西方的教育思想家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美育尤其是审美艺术教育对青年完善品格的重要塑造作用。
在我国,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孔子首先提出‘‘礼乐治国”的策略。他认为,要实施这套策略就必须推行“六艺”,强调对礼仪、音乐、骑射、文学、以及天文地理历史和算筹等科目的全面研习,希望从知识性、趣味性、参与性和娱乐性等方面培育学生完善的技能与健全的人格,使之既符合国家与社会的需要,又圆融了自身的修养与品德。由此,他强调美育的道德影响功能,提倡真正完好的艺术应该像“韶乐”那样尽美又尽善。孔子已然认识到了各类审美艺术对育人的积极作用,而他坚持“因材施教”的立场亦表明,如果釆用僵硬的灌输式教育方法,就会遏制学生的创造性思维与活力,不适合青年的长远发展。孟子从内在的性善论出发,主张施行“乐教”,鼓励个体努力扩张善之本性,追求完美人格。庄子则用瑰丽的语言写出了逍遥飘逸的理想意境,期望民众追求返璞归真、自由纯粹的美的理念。到了王阳明那里,美育则呈现出润物细无声的“化育”特性.
在西方,远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也敏锐地感受到了文艺审美对人的重要影响。他提出了学前教育的观点:“用体育来训练身体,用音乐来陶冶灵魂,……在对孩子进行体育训练之前就先给他们讲故事,……怎能放任自流,让我们的孩子随意听那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形成我们认为不应该有的见解呢?”正是因于这位哲人深刻认识到文艺之美的影响作用,担心其强大的影响力会动摇少年的心智与理性,便提出选择合适的教育内容与方法的重要性,以及作出了将诗人逐出“理想国”、只留下少数颂神者的提议。然而,这却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审美艺术教育的巨大影响力。柏拉图的弟子亚里士多德反其师之说,努力论证审美艺术教育的正面作用。他系统地分析了悲剧这一艺术体裁,希望将之用于“净化”公民的情性与灵魂。贺拉斯又在《诗艺》中提出“寓教于乐”的命题,主张通过愉悦和趣味来达到美育之教化功能。这些都说明了美育在教育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中国近代,美育的观念越发深人人心。王国维和蔡元培都非常看重美育问题。前者在我国首倡美育,并且提出在中国应以美育取代宗教的缺位[2]。后者更是在1930年和1932年写了两篇“以美育代宗教”的文章,鲜明地强调美育是“自由的,进步的,和普及的”观点[3]。随着时代的发展,中国当代之美育,既努力吸取前人的美育思想的合理因素,又结合时代的发展,进一步创新了审美教育的观念。基于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广阔视野,以促进青年学生自由的全面的发展为目标,昭示美育所蕴含的理想之光对学生成长的指引作用,关切美育在培育青年学生审美体验的感性特质,激发他们创造性的直觉能力,提升他们健康的审美趣味与艺术理解力等方面的重要意义。而深入一步看,在学校审美教育方面,通过审美教育与学生的个体禀性的结合,引导青年学生努力修习各项科学、技术、人文、艺术知识和技艺,并实际地去发见、去感受生活中各种美的事物和现象,以使青年学生逐渐融入到审美育化的瑰丽境界之中,追求自我的不断提升,达到完善的人生。这,可以说是学校美育最为基本也最为重要的育人功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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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育之于生活
如前所述,席勒对于“美育”的提出和确立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但其美育思想也带有审美“乌托邦”的性质。他试图通过艺术与审美,去调和感性冲动与理性制约之间的对立和分裂,促使人真正回到自我,感受到纯粹的自由,进而帮助人们树立理想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最终在长远上满足个体自身、社会和国家的完善发展。他在《审美教育书简》里写到:“在审美外观的王国中,平等的理念实现了……在那里,人以勇敢的天真质朴和宁静的纯洁无邪来对付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既不必为了维护自己的自由就得伤害别人的自由,也不必为了显示秀美就得抛弃自己的尊严。”[4]由此可见,席勒过度的把美育的重心放在感性>审美、文艺教育以及人的本心爱护等方面,而“没有看出近代文化危机的根源在于社会政治经济基础,妄想避开改革社会政治经济基础的任务,单从人的精神世界来寻求挽救文化危机的办法。”尽管席勒之美育观的出发点是好的,力图充分考虑以人为本的生命建构,但他的观点毕竟受到了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与思想观念的限制而存在明显的局限。事实上,精神文化依赖于物质生活基础,美育必须以人的现实的感性生活为基础才能得到有效的展开。文艺与审美的熏陶固然对人们的性格塑造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如果仅仅站在这一立场去实施审美教育,企求通过审美教育去解决所有的现实问题,则不免流于空想的性质。当今我们的学校审美教育的内容不可能也不应当回避现时代经济、政治、文化、环境、社会关系等方面的复杂问题,而是要引导学生在立足现实的基础上,积极投人探索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并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地实现个体自我的内在超越,追求和努力实现真、善、美的理想。
现今,人们对艺术和美的认识延伸到美育的层面,其基础的方面之一就是要求重建其与生活的深刻联系。我们应该看到,审美是对生活的一种体验,美育需要自然地从生活中不断吸取养分,而不能狭隘地局限在孤立的、象牙塔式的艺术教化与少数作品的审美鉴赏中。美育并不是简单地实现席勒所说的协调感性与理性冲突的功能,而是要打破所谓的高雅艺术与日常生活的对立,使人们在广泛展开的审美教育中获得深刻的情感体验,在积累丰富日常生活经验的基础上提升审美意识与审美经验,并借助日常生活的审美去激励人们真正地感受到生命存在之美、生活本真之美,使传统的艺术教育与多领域的教育相结合,让如今的美育能够帮助青年学生更好地圆融感性与理性的和谐,潜移默化地实现教育目的与实施方式的整合。例如,当代大多数高校普遍注重校园文化景观建设,着意营造美的氛围,用艺术眼光和艺术方法美化校区生活环境,力图在平常的校园生活中创造出不一样的审美体验。学生在校园中可以观照的各种体现学校历史文化的雕塑作品,古典的或现代风格的建筑群,赏心悦目的园林布局,甚至是精巧的道路美化与宣传栏展示,都表现出一种强烈的精神风貌与艺术品味。这些精心规划的校园文化景观可以提高学生的审美内涵与鉴赏能力,亦能让他们在日常所见之景中无意识地感受到美。这样一种令人愉悦的校园生活环境’明显地体现出了带有深厚文化内蕴与轻快审美欣赏特征的生活美育观念,它们有利于激发学生精神层面的自由,开使之感悟到历史、时代、生活的意义,由此,很好的担负起了审美艺术课堂教学所无法实现的普遍教化功能。
3、美育之于人生
提倡实施美育,是为了帮助青年学生陶冶性情,培养健全高尚的理想人格与优秀敏锐的审美能力。当今社会,科技、经济和传播媒介的发展,在给人们带来了各种便利和舒适的生活的同时,也给社会生活和人们的思想观念带来了各种冲击。由于商业社会、市场经济存在的负面效应,人们不同程度地受到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消费主义意识的影响,追求物质利益、物质享受的价值趋向往往使一些人遗忘了人的生命存在的意义,造成了人的异化和主体性的缺失。大众文化中存在的一些庸俗、媚俗,甚至低俗的倾向,侵蚀到人们的审美价值观,导致了部分青年学生审美趣味趋于的平庸化、快餐化和找薄化。面对大众消费文化盛行带来的人们精神生活领域的种种问题,强调将美育融人学校教育,进而融人学生的人生价值观就显得尤其重要。在青年学生消解目前社会生活中存在的“商品崇拜”“金钱崇拜”意识的负面影响,克服平庸浅薄、急功近利心态等方面,美育都可以发挥其净化、提升人的心灵的作用。因为人始终是美育关怀的中心。美与心灵、人格和道德的健全是密不可分的。人一旦发现美的事物与观念,将之吸取至心灵深处,当作思想情感的养料与其心身交融,就能够使人的性情和品格变得高雅,最终促成人的精神解放,回归本真的自由存在。而如何能够真切感受、理解并探求美的人生,便需要美育来进行指领。
在当今的学校教育中,仅仅认识到美育的重要意义是远远不够的,更需要从教与学两个基本方面来开展美育实践。首先,在教的方面,学校要改进美育理念,学校的美育绝不能仅限于开设部分教导艺术作品创作与鉴赏的课程,审美教育活动也不能简单地归结为每年组织学生定期参观几场艺术展或观摩几场艺术演出等,而应该将美育贯彻于学生生活的点点滴滴,以更普遍的情感体验方式和更亲切灵活的教育方式开展审美教育,从包括人文、数理、科技、环境、艺术、游戏及日常生活等更广泛的各个领域,去开阔学生审美的视野,培养学生各方面的素质与品德,提升学生的精神面貌和气质修养,使他们能够自觉意识到并自觉弥补自身存在的一些缺陷,促使自己得到更全面的发展。其次,在学的方面,学生要有意识地通过日常经验的积累,逐步丰富自己的审美经验,树立趣味盎然的艺术审美心理,不能把审美认知仅限于根据个人喜好选择的一、两门美育课程的学习,而应当在学习过程和生活实践中关注各类艺术史上成为经典杰作的元素与理念,更应结合时代发展和时代精神,在接受审美艺术教育熏陶的基础上,吸收更广阔丰富的美学理念。
同时,学校美育还要敏锐地察觉到科技变迁带来的媒介变化,以及人们随之变动的审美趣味和认知、欣赏方式,通过丰富美育的内容和形式,拓展审美教育的途径,让学生自觉地提升自己的审美鉴赏能力与表现能力,自觉地感悟美好的德行与艺术人生,以培育自身健全的理想人格和高尚优美的情操,努力实现人的“诗意地栖居”。
参考文献
[1]柏拉图.柏拉图全集第二卷[M].王晓朝,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337-338.
[2]潘知常.“以美育代宗教”:中国美学的百年迷途[J].学术月刊,2006(1).
[3]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B5:652.
[4]席勒.审美教育书简[M].张玉能,译.南京:风凰出版传媒集团,2012:97-98.
[5]朱光潜.朱光潜全集之西方美学史(下)[M].北京:中华书局,2012:4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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