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东亚金融危机已经波及欧美的压力下,人们对1999年的
世界经济形势如何预测议论颇多。在世界银行和欧盟都降低了对1999年世界经济增长的预测值影响下,部分经济学家对全球性经济危机爆发可能性持五五开或四六开判断。在我国最近的讨论中,人们则尤其关注
国际金融资本的全球性危机何时全面爆发,是否以及怎样对我国的经济造成影响。
对此本文认为,尽管那些大型金融资本集团明白,他们正在朝发生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单行道上疾驶,但没有任何垄断资本、特别是最腐败的金融垄断资本,足以明智到愿意主动改变自身与生俱来的追逐超额利润的本质特征。因此,在世界经济危机面前中国的决策导向如果失误,就可能是“我为鱼肉,人为刀龃”。我们也有可能象其他东亚国家那样,由于实物经济成长确实产生了可供攫取的增量利润而成为国际金融资本集团在资本过剩压力下转嫁危机的对象。这是本文对所谓东亚金融危机动因的理解。
中国已经有47年的高增长,改革前27年是中央政府追求工业化的原始积累阶段,最近20年则主要是地方在中央放权让利的条件下追求地方工业化的积累阶段。二者都属于大量占用资源的粗放型增长。因此在按照一般工业化的制度经验、初步完成原始积累形成的高增长之后,如果继续过去习惯的方式、进一步追求数量型增长,就必然在国内资源稀缺条件下转向西方主导的“世界经济一体化”,进而受到从发展中国家实物经济增长中攫取利润的国际大资本的制约。
合理的决策讨论应该是结合我国的基本国情,实事求是地转向追求“可持续发展”。可是,人们在享受高增长的带来的现代化消费时候,连从数量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还尚且不习惯,更遑论“可持续发展”。
由于本文作者曾经早在1988年5月写的“危机论”中就指出过中国经济周期性波动的规律,后来在1994年11月发表的“国际金融资本的全球性危机与
中国改革”中也分析过今天才出现的国际
经济问题及其本质原因。而且近年来暴露出的问题,确实大部分被我当年的文章不幸而言中,因此现在写作本文不能算太过于唐突。但我实在既不是预言家,也根本不是国际问题专家,甚至对西方经济学理论都了解甚少。因此,理论家们对本文大可不必介意。
一、 真正解决欧美1929-33年大危机的并非“新政”,而是战争
我们在去年以来的讨论中已经越来越明白,这次东亚金融危机是现象,实际上几乎是亚洲后起的工业化国家对发生在欧美1929-33年大危机的一次复制。二者的本质特征相类似,都是传统制造产业的结构性过剩。之所以持此看法,是基于如下认识:
1、资源贫乏使欧洲在危机压力下走向战争
在30年代初的欧洲,当危机爆发时,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对世界资源的分割已经确定,各早期完成工业化的资本主义国家又没有新的资源可以再拿来作为资本化产生超额利润的来源,所以制造业的结构性过剩几乎不可能在同构的、分散的欧洲小国内部缓解(这也与现在东亚其他国家情况类似)。于是德国首先加速向军事工业转移,并且必然随之在这种传统产业结构并不能产生增量的制约下、要求对世界资源和市场的重新分割。这当然导致从欧洲延伸而成的世界战争。
2、美国两个“百日新政”受阻
美国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资源大国,因此本来比欧洲小国更有条件通过启动本国资源向资本转化形成新的资本增殖收益,并以此改出危机。1933年罗斯福执政后也确实推行了两个“百日新政”,第一个“百日新政”加强联邦计划和政府干预,但由于美国的自由主义传统而受阻;第二个“百日新政”侧重垄断,但新法在1935年春起不到1年中被最高法院取消了12项之多,其中包括著名的“工业复兴法”。罗斯福执政后的3年中,各地已有100多位法官下了1600多道指令禁止实行 “新政” 。其实罗斯福并没有改变美国的工业结构,而且尽管政府财政融资于公共工程每年使国库亏空60-70亿,国债从1932年的187亿增加到1938年的347亿,但失业仍然有700万,全国14%的人口依靠政府救济。
看来,无论归罪于思路错误,还是推诿于操作中阻力太大,罗斯福“新政”作为历史事实,对美国经济危机只是在1934-37年的3年间相对缓解。随之1937年美国经济再度出现危机,是年10月29日股票爆跌的“黑色星期二”,甚至比1929年股市大崩溃时的跌幅还厉害。随后,在1938年慕尼黑事件导致欧洲战争的威胁越来越明显的压力下,罗斯福的“新政”也就销声匿迹了。可见,“新政”并没有根本解决危机。
3、第二次世界大战给美国的历史机会
第二次世界大战挽救了这次结构性危机:一是战争爆发和战后重建刺激了工业需求,当时旧有的工业在未改变传统结构的情况下,确实有了重新增长机会;二是美国在战争期间对世界输出军火,和战后对世界援助重建物资的同时,使美圆自然变成世界通用的贸易结算货币,并在战后达到了占国际货币总量的约3/4的统治地位。
由此,不仅美国的大金融垄断资本集团可以得到最廉价的资金去进行资本输出,而且背靠金融垄断资本的跨国公司也可以进行只赚不赔的国际竞争。因为,只有美国政府可以凭借印刷出来的绿色纸片,与世界任何国家交换资源、产品,甚至政权。
说老实话,假如我们也有这种特殊条件,不去促进其他国家开放市场、自由竞争,推行“国际经济一体化”和“国际经济大循环”,那就是放弃历史机遇。而实际上我们没有这种条件,当然就是不能亦步亦趋,而是只好“走自己的路,让人家说去吧”。
二、战后美圆资本的垄断地位变化,必然导致全球性金融危机
1、美圆的垄断地位与追逐泡沫经济的本质特征
美圆在国际资本市场上的绝对地位使美国成为世界首领,各国以美圆作为储备和主要结算货币对其需求增加,得以让这种绿色的“纸币”取代“金本位”制。同时也让美国有条件不断增发超过GDP增长比例的货币、大幅度提高了以金融为主导的第三产业比重,客观上造成本来并不产生利润的金融资本脱离实物经济、不断在投机资本压力下推出新的衍生品交易品种,追逐只有“泡沫经济”才能提供的超额利润的本质特征。
2、战后经济发展与美圆相对过剩
然而,欧洲和日本在战后经济恢复时期依赖美国的美圆投资,不得不听任美圆资本攫取超额利润。但在60-70年代欧洲和日本经济全面增长之后就不再满足于美圆独霸天下。于是有 “布雷顿森林会议”的汇率谈判,乃至欧洲从追求统一市场到追求统一货币。其间,美圆在国际货币总量中的份额逐渐降低到3/5。有鉴于此,过剩的美圆资本只能通过不断发展衍生品交易来保证其对超额利润的渴求。
进入到90年代以来,美国的国民收入中资本收益已占60%以上,完全用于投机的外汇期货交易额与美国实际对外贸易额之比已经达到99:1。美圆绝对过剩已是不争的事实,其币值高估约70%。在1999年欧元启动并在今后逐渐成为与美圆抗衡的资本力量的过程中,美圆的贬值和连带发生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威胁日益迫近。
然而,金融危机绝对不会使其始作俑者——金融资本集团从此改弦更张。以美国为首的国际金融资本必然在泡沫经济幻灭时加强对其他国家推行所谓“一体化”,企图为过剩美圆提供从其他国家实物经济吸食利润的条件。这就使得以发展实物经济为主的中国在世界金融危机爆发之中会受到国际金融资本集团不仅是经济方面的严峻挑战。
我们这样分析,是因为西方7国最近针对已经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机做出的对策调整,不过是我们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加强监督管理”,理论家们提出的看法也不过是货币政策或财政政策的老一套。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以美国为首的金融资本集团对自身本质问题有能力做深刻反思,也没有给人们展示任何可以使人对其心存幻想的举措。
3、东亚危机的始作俑者是国际金融资本自身
分析这次东亚经济危机的源头,本文的看法可能不同于经典的西方经济学。我们认为:东亚发生的是结构性的经济危机,始作俑者仍然是国际金融资本自身。因为正是美国在战后的日本翻版了美国的制度,又在日本的出口外向型经济发展到对美国出口长期顺差的80年代通过“广场协议”、迫使日本调整汇率。但其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日圆币值上升提高了日本转移传统制造业于东亚、和在欧美资本市场上的投资能力。尽管日本这些对欧美的投资大部分失败,但其对东亚的产业转移,却得益于东亚各国本身按照西方制度经验追求工业化,而大获成功。
一方面东亚按照日本“雁阵式”战略,以各国对欧美的出口配额为条件,发展成了日本产品的复制出口基地,这就是所谓“东亚奇迹”。而另一方面,日本则在大量移出传统制造业的同时,必然导致货币资本过剩于实物经济,其追逐投机利润的本质特征也使日本生成了亚洲最大的泡沫经济。这的确是我们身处其中的事实。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无论世界上任何国家,让金融资本针对自身弊病做本质性转变是不可能的。
三、中国经济的增长分析
有人说,我国开始进行
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并因此促进经济增长,已经延续第20个年头了。于是人们在最近的讨论中常常担忧:中国经济是否会向其他东亚国家那样,只维持了20年左右高增长,就纷纷在经济危机中进入衰退期。我觉得,这种比较的前提似乎并不成立,其实如果以我们这种约10%的年均增长速度做为标准,那么中国从1952年“一五”计划起,已经高速增长了47个年头了。
47年的高增长也并非“奇迹”,因为中国大多数年份是在进行工业化的原始积累,而在原始积累阶段多数国家都是表现为经济高增长的。只是,改革前我们是中央政府进行工业化原始积累,改革后则主要是地方政府进行地方工业化的原始积累。
1、两个增长阶段
资本的原始积累,是任何经济类型的发展中国家进入现代化不可逾越的历史性过程。在改革前27年国家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中,形成了由中央政府各部门直接控制的国有大工业体系。企业的层次级别不同,占有资本及其收益的数量和质量既会明显差别。由此又产生了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条块之间在财产占有及其收益分配上复杂的利益关系。可以认为,在改革前由市及市以上政府及其各部门占有全部资源和城市工业资本和格局,一方面较大影响和限制了县及县以下(包括大批国营工业“空白县”)地方政府占有资产和收益分配的欲望和能力;另一方面,也造成了广大农村和农民大面积的贫困。
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的财政体制改革,本来是要解决中央财政的“统收统支”与地方政府追求发展之间的矛盾。当时形成了从中央到乡镇各级财政“收支包干、增收分成”的财政体制,一定意义上确立了各级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作为不同经济主体之间较为明确的收益分配关系。然而,财政分级承包制的实行,更进一步刺激了地方政府在现代化的目标导向下,按照中央政府进行原始积累的制度经验,追求本地工业化、城市化的欲望。应该认识到,中国的各级地方政府不仅是政治、行政主体,也是经济主体,有其自身的财产和收益,并且有扩张这种财产收益的明确动机和行为。这是中国经济体制转轨阶段的历史现象。
然而,农村改革和城市民营经济发展已经部分地破除了过去中央政府借以提取原始积累的垄断流通、金融和科层组织体制,各级地方政府客观上已不可能像改革前中央政府那样,直接占有全国的工农业剩余来形成自已的资本积累。其可能做到的,只是占有地方资源向资本转化的增殖收益,用于地方政府追求工业化原始积累的“启动资本”。
进入九十年代以来,随着中央和地方国营企业亏损面的扩大,各级政府财政状况有所恶化;县级企业普遍亏损;据农业部和国家统计局1994年的调查,全国1000家上交利税最高的乡镇企业,资产负债率也已达88.6%,比同期国营企业还要高!在这种局面之下,地方财政亏损面扩大,尤其是落后地区地方财政赤字严重,致使地方政府工业化发展目标更是碍难实现。
通过占用新的资源开辟新的财政来源,尽快完成地方政府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是中央、地方完成财政分权以后,尤其是九十年代以来,各地方政府在继续粗放型增长的重要行为特征。1992年,全国范围内发生的“开发区热”即昭示了地方政府通过农村土地向非农化转移过程中,大量获取土地资本增殖收益,用于地方政府原始积累的实质。
综上所述可以认为:中国80年代中期完成的财政体制改革,使地方政府得到了工业化发展的自主权,但失去了中央政府在改革开放之前借以获取原始积累的集中垄断的计划体制。九十年代“开发区热”和“以地生财”,都反映了地方政府占有地方资源转化为资本的增殖收益作为原始积累的行为特征。
2、中国经济的粗放型增长对资源的需求必然增加
建国以来直到现在,无论是哪一级政府追求工业化的资本原始积累,我国经济始终没有摆脱依靠大量资源投入来支持粗放型经济发展的老路子。
80年代以来我们不断重申的提高经济效益,把经济增长转到集约化轨道上来,却事实上没有实现。不仅如此,在地方工业化阶段一些主要经济效益指标反而低于过去的水平。例如,“六五”、“七五”期间的国有单位年固定资产投资额只有800-2000元,还建成了许多象“四大乙烯”这样能达到规模经济要求的大型建设项目,可是“八五”以来基本建设战线越拉越长,在建规模越来越大,能达到规模经济要求的建设项目却越来越少。又如,固定资产投资的交付使用率“八五”初期还在90%以上,“八五”末期降到只有54%。
我国与世界先进国家的经济效率近20年来也是拉大的趋势。如与日本相比,单位GDP耗能的差距1981年为6倍,现在扩大到约15倍。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中科技进步所贡献的份额一般都在50%-70%;而我国 ,“六五”期间科技进步所贡献的份额还占到32%,“七五”期间反而降到24%,“八五”以来也没有明显变化。不仅与发达国家相比存在很大差距,即使在发展中国家也只处在中等水平。这些情况都说明,我国长期存在的经济增长中的粗放型特征始终没有改变,地方工业化阶段尤其80年代末期以来甚至有加重的趋势。
随着90年代以来国家经济的结构调整和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增加,中国的工业特别是重工、化工和机电工业的快速发展,综合国力将明显增强,在
国际贸易中的地位必然不断上升。但是,重工业、化工和机电工业是以能源和矿产品为主要原料的产业,所以在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增加拉动重工业发展,经济增长对能源和矿产品的需求必然急剧增加。国家计委王健的一项研究指出,如果按1975年日本基本上完成工业化时能源和钢铁的人均占有水平计算,到2010年我国基本上完成工业化任务时,14亿人口就需要消耗50亿吨标准煤,其中包括29亿吨原油;需要消耗8亿吨钢和17亿吨铁矿石。还应该看到:日本是世界上经济效率最高的国家,资源使用的集约程度远远超过欧美各国,即使是如此,1955-1975年,钢铁消耗仍增长了9倍以上,能源消耗增长了6倍以上,其中石油消费增长了21倍以上,都大大高于CNP同期5.4倍的增长幅度。
最近做出的决策是以财政和信贷方式增加国家基本建设投资,由于基础设施投资拉动,我国的“重型”增长方式重新出现,从过去的经验看,主要工业原料的消耗速度也必然有显著加快趋势。以石油为例,在80年代的“轻型”增长方式下,石油消费的年增长率只有2.4%,而1991-1993年则猛升到10%;经济增长与钢消耗的弹性系数也发生了变化,80年代为1:0.67,1991-1993年则上升到1:0.9。
我们不得不承认,90年代的中国经济实际上是继续按照传统道路追求工业的高增长,工业对资源的消耗严重浪费。我国经济增长不仅粗放型特征极为明显,而且由于城乡对立的二元体制压抑了城市化进程,以及内部化金融的政府垄断、带动第三产业的能力有限,造成产业结构调整困难,因此只能依靠传统工业发展惯性维持增长,资源消耗必然增加。例如,日本生产每单位GNP所消耗的能源,只是我国的1/11,但如果只从工业部门看,按当年汇率折算,1985年日本每亿美元工业产值能耗为4.8万吨标准煤,我国1990年为7.3万吨标准煤,二者只差52%;可是因为其服务产业比重比我国高出一倍以上,服务产业的单位产值能耗只是工业部门的1/3-1/4,所以服务产业比重大就使平均单位产值能耗大大降低了。如果用90年代以来我国主要资源产品消耗的增长速度外推到2010年,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也需要消耗10亿吨原油和3.5亿吨粗钢。
3、中国资源稀缺只能进口,对国际市场影响必然增加
改革前27年我们也是高增长,低通涨;这与近20年没有明显差别。如果要对现在的增长与过去作比,那么最大之不同,在于国际化程度。因为这20年正是国际金融资本过剩、寻找投资机会,以及日本在亚洲推行产业转移战略的阶段。
我们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之初的1980年,中国在世界出口贸易中所占比重还不到1%,现在年进出口总值约4000亿美元(考虑走私因素),年均增长率超过GDP增长8个百分点,到“八五”期末,中国在世界出口贸易中所占比重到已经超过3%,经济的外向度已经超过40%。
我国是人均资源稀缺国家,下个世纪更是面临着巨大的资源缺口。我国国土面积虽占到世界的7%,可是除了煤以外,铁、铝、铜、锌等矿产资源储量比重,都低于国土面积比重,石油储量比重甚至还不到国土比重的40%。如果按人均水平计算,更是排到世界80位以后。据预测,到2010年我国石油产量顶多维持在1.5亿吨,要生产3.5亿吨钢,至少需要7亿吨铁矿石,而届时铁矿石产量顶多达到4亿吨,需要进口8亿吨原油和3亿吨铁矿石。
此外,我国在城市化进程加快的同时宣布禁止森林采伐,如果能够实行,木材进口将在现在每年约3000万立方米的水平上提高至少1倍。随着人均收入水平提高和膳食结构改变,到2010年我国人均占有粮食需要达到450公斤,总量将达到6.3亿吨,而由于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耕地面积到2010年将减少到13亿亩,粮食总产量即使超过5.5亿吨,每年也需要有数千万吨粮食进口。
4、中国经济继续增长对国际金融资本的需求
中国到2010年有13-14亿人口,一旦依赖世界市场,其影响绝非以往能比。
如果中国石油进口达到8亿吨,就要买走世界全部出口量的60%。如果中国粮食进口5千万吨,也要占目前世界贸易量2亿吨的1/4。目前世界每年的铁矿石出口量只有2亿吨,中国的需求量甚至超过了世界的全部出口。这将会引起世界初级产品供求不断趋于紧张。
目前中国出口额只占世界的3%,如果未来世界贸易增长率为5%,而中国为12%,到2010年中国占世界出口比重将会上升到18%,这将会迫使许多国家让出市场。因此在未来如果继续粗放型工业化过程,我国不仅将高度依赖国际市场,也必然极大地影响国际市场。
从1998年的情况看,我国已经对国际社会宣布到本世纪末全社会需要增加约1万亿美圆投资。此外,中国到2010年仅为支付8亿吨石油进口,就需要3000亿美元以上,加上各种矿产和农产品等其它进口,外汇需求将达到7500亿美元。即使我们能够象最近10年不断维持出口外向型经济发展,也要求在未来15年内,出口年平均增长率保持在12%左右。
可是,我们在上面的分析中认为,包括中国东南沿海的出口外向型经济在内的东亚经济,已经发生危机,这实际上属于传统的以制造业为主的经济发展方式的结构性危机。事实上1998年中国的出口已经明显下降。从近年来的实际情况看,世界范围的市场疲软不可能短期缓解。那么也就不能寄希望于继续保持过去的出口增长率。
不过,国际金融资本过剩必然“溢出”,又由于在金融危机压力下获利机会减少就更需要增加在中国的投资,因此我国的资本项目可能会保持顺差。但是出口下降、进口增加,将使我们在下个世纪初出现经常项目逆差。这与东南亚国家发生全面危机之前的情况相似。更何况中国经济能否通过国际贸易保证工业化对资源的需求,将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变化。
综上所述,中国在世界经济危机之中的选择没有大的余地,只有一方面调整发展战略,追求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利用近20年形成的区域差别,启动中西部的资源经济向资本经济的转化。当然,这种利用大国优势的调整,需要参考“罗斯福新政”的不仅是经验。
注:本文写作中参考了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最近的研究成果和国家计委王健在
中国经济信息网上公布的文章,并引述了其中部分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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