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件研发，蓝领还是白领？

　　由于CMMI模型的抽象性和普适性，涉及知识工作者的内容很少，企业必须结合软件工作人员的知识工作者的特点,弄清什么岗位的工作更接近知识工作，什么岗位的工作更接近体力工作。

　　CMMI实施的目的之一是提高软件组织的软件生产能力，而软件生产的重要因素之一是人，从事软件开发的人具有知识工作者的特点，那么，在CMMI实施中，需要如何考虑知识工作者的特点，将两者有机结合，以提高知识工作者的生产力呢?

　　软件人员不是知识工作者?

　　软件生产到底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在软件行业，“软件蓝领”和“代码工人”的概念已经提出多年，在印度，已经有了上万人的软件工厂，编码人员能够按部就班地进行编码活动，有固定的模式、可重复、可替代，具备一定程度的体力劳动的特点。

　　而在国内，虽然“软件蓝领”的概念已经提出了多年，但在企业中尝试的结果都以失败告终，究其原因，笔者认为有以下两个原因。

　　一是国内企业的工程技术方法不成熟，难以分工形成工序流程，从而简化单一工种的复杂度和岗位要求。比较典型的情况是设计活动和编码活动。在实际开发工作中，这两种活动很难分开由两种角色承担，这样就无法形成编码人员这一岗位，从而降低对编码人员的要求，形成所谓的“代码工人”。

　　二是从业人员普遍学历较高，价值观和工作心态更趋近于知识工作者，需要学习和创新，难以安心于“蓝领”类型的工作岗位。国内软件企业从业人员大多具备大学本科或更高学历，所受的教育使得他们的需求层次较高，不愿意从事技术含量低的工作。

　　因此，虽然我们不能肯定国内的软件生产人员是知识工作者，但他们至少具备很多知识工作者的特点。

　　知识工作者的生产力

　　知识工作者的管理问题最早由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先生于20世纪50年代提出，中国在90年代初引进这一管理概念。对于知识工作者生产力的决定因素，彼得·德鲁克先生总结了以下六点:

　　1. 要提高知识工作者的生产率，我们需要问这样的问题:任务是什么?

　　2. 要提高知识工作者的生产率，我们要求知识工作者人人有责。知识工作者必须自我管理。他们必须有自主权。

　　3. 在知识工作者的工作、任务和责任中必须包括不断创新。

　　4. 对于知识工作，知识工作者需要不断地受教育，同样也需要不断指导别人学习。

　　5. 我们不能或至少不能只用产出的数量来衡量知识工作者的生产效率。质量至少与数量同样重要。

　　6. 组织应把知识工作者看作资本而不是成本，并给予相应的待遇。在面临其他机会时，知识工作者仍然愿意为这个组织工作。

　　这六个因素涉及的内容从企业文化到绩效管理，非常广泛，其中与CMMI的实施有关的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学习与创新、数量与质量、责任心与自主管理。

　　学习与创新

　　学习与创新是知识工作者的特点之一，这一特点在软件行业内的重要体现是可控制性和可预见性的降低。在国内的软件企业，员工通常是抱着学习的目的而加入企业，一旦觉得工作中再没有新东西可学时，往往会选择换岗和离职，因此，“边学边干”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CMMI主张计划驱动，制定计划的依据是人员的生产效率。而学习活动的存在，导致生产效率中包含了学习效率，在学习到具备一定的能力之后，人员的生产效率才能够稳定并持续。不同的学习能力和背景知识使得学习效率不但因人而异，而且不稳定，这导致在项目前期制定整个项目的计划很困难。

　　通常，项目经理会在项目前期安排学习成分较重的任务，使得学习导致的风险在项目早期得到缓解。另一种做法是采用老员工与新员工搭配工作，老员工负责难度较高的任务，新员工负责难度较低的任务，让新员工在工作中逐渐学习进步。

　　这些做法要求项目经理根据员工的学习情况不断调整计划，而项目初期的项目目标的承诺往往会变更。针对这种情况，对于CMMI实施中的过程定义，比较切实的做法是将项目的初期过程进行明确的定义，即为获得可行的、切实的项目计划而进行的初期准备，将学习作为内容之一，这之前的项目计划的变更不做控制，这之后制定的计划要做变更控制。

　　知识工作者需要创新的特点，与学习类似，给软件生产带来的也是可控性与可预见性的降低。主要是因为创新通常是研究性活动，不确定性较强，因此组织需要控制创新的影响。

　　在CMMI实施中比较通常的做法，是将创新型项目与工程型项目分类处理，创新型项目注重研究成果，工程型项目注重生产结果，分别制定相应的过程。企业中还有一类项目是存在技术难关的项目，一旦攻克技术难关就需要马上进入工程生产阶段。这类项目通常要求将项目分为明显的两个阶段:预研阶段和开发阶段，预研阶段重在研究，减少人员投入，避免一旦技术难关无法攻克，项目失败时损失过大。

　　质量与数量

　　CMMI模型关注质量，整个模型的理论基础之一是过程的质量将决定结果的质量，模型通过一系列的过程域来规范企业的过程行为和过程质量，CMMI模型的实施将在相当程度上提高软件工作的质量。

　　CMMI模型也同样关注数量问题，包括对过程活动进行度量，在度量的基础上应用统计过程控制理论来控制和预测过程能力。

　　在软件生产活动中，可以度量的内容很多，比如进度的偏差和缺陷等等。而软件工作者生产数量的度量方法和度量结果的使用，是CMMI实施中比较难处理的问题。

　　通常使用代码行(编写代码的行数)或软件产品的功能点(Function Point)做为软件生产数量的度量元，但现实中都存在问题。

　　功能点是一种对软件产品的度量，也就是软件生产的结果或预期的度量。然而对于同一种结果，软件生产人员却可以有多种实现方式，不同实现方式的工作量差距可能很大，因此，功能点不太适用于衡量软件生产人员个体的生产数量。

　　代码行能够反映生产人员个体的生产数量，但是比较容易失真，如果用于生产人员个体生产数量的评价，数据很可能无法反映实际情况，例如将本可以精简的代码故意编写得较复杂以获得较多的代码行数。还有一个问题是，认真编写的高质量代码，行数通常会少于编写粗糙的低质量代码，这就会造成数据对于工作量的错误反映。这也表明，脑力劳动的效率，使用其数量来衡量其产出确实存在问题。

　　这两种度量元虽然不适用于知识工作者个体生产数量的度量，但在比较宏观的层面上，如组织级，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反映组织的生产数量。因为大量个体之间的不同表现可能互相抵消，大量个体的数据能够反映出组织级的特征，例如组织的平均水平，组织的历史积累情况，组织的管理能力等等。

　　在CMMI的实施中，建议这一类数量度量的结果，不用于评价个人，而仅用于组织级数据分析。

　　责任心与自主管理

　　CMMI模型没有涉及知识工作者的责任心与自主管理方面的内容，而由于CMMI的实施与管理活动关系密切，因此实施中会涉及到这方面的部分内容。

　　高层经理布置项目经理完成项目管理任务，怎样才能调动项目经理的责任心，从而达到自主管理的目的呢?

　　项目经理要怎样调动项目组成员的责任心，从而使得项目组成员能够自主管理，充分发挥积极性呢?这都有待研究。

　　小结

　　在软件企业中的工作人员，虽然具备知识工作者的特点，但所从事的工作并不完全是研究工作，而且，企业中不同岗位的工作特点也不同，因此对以上问题需要根据各个岗位区别对待。

　　作者：林　洽 来源：软件世界 2007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