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25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人口生育
中国人口转变与人口红利分析
一、我国的人口转变过程
十九世纪初期,欧洲一些国家的人口死亡率开始出现长期下降的趋势。随着死亡率的下降,生育率在十九世纪中期左右也开始下降。由“高生育率、高死亡率”的人口再生产模式,经过死亡率和生育率的先后降低,最终实现“低生育率、低死亡率”的人口变化过程被称为人口转变。人口转变在现代世界形成过程中的作用非常重要。一些学者甚至认为,只有将人口转变作为核心,才能真正理解现代社会的发展过程。
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人口再生产模式也经历了上述人口转变过程。
在死亡率方面,中国人口的预期寿命经历了迅速提升的过程。如图1所示,根据联合国人口司的估计结果,在1950~1965年间,我国人口预期寿命相对稳定,在45岁上下波动,而女性预期寿命比男性略高,但差别不大。可能受三年自然灾害等因素的影响,1960~1965年间的男性预期寿命降为42岁,而女性预期寿命则略有上升。预期寿命在1965~1970年则上升至59.4岁,1975-1980年进一步上升至64.6岁。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人口死亡率虽然上升速度相对缓慢,但仍处于上升阶段。在2005~2010年期间我国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已达到72.7岁,其中,男性预期寿命为71.1岁,女性为74.5岁。
在生育率方面,我国人口经历了阶段性下降过程。如图2,根据联合国人口司的估计结果,尽管我国总和生育率在1955~1960年有所下降,但在20世纪50、60年代一直处于每名妇女生育5.5~6个子女的高水平上。Www.lw881.com高生育水平和低死亡率导致人口迅速增长。1973年,第一次全国计划生育工作汇报会确定了“晚、稀、少”的人口政策方针,并提出了“晚、稀、少”的计划生育政策。这一政策后来经过完善,发展为以“晚婚、晚育、少生、优生”为主要内容的人口政策。这一政策对生育率的降低起了重要作用。20世纪70年代总和生育率从5.9降至2.9,在20世纪80年代生育率似乎停止了下降,总和生育率一直处于2.6左右,直到20世纪90年代,生育水平才出现了进一步下降的趋势,总和生育率从2.6降至1.8左右。在21世纪头十年,我国生育水平一直处于低水平上,从1.8降至1.6左右。根据国家统计局2005年1%人口抽样数据和2006~2009年1%从口抽样数据推算的结果显示,2005-2010年总和生育率处于1.4左右的低水平上。
二、人口红利的概念
人口转变对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这种影响表现为人口转变过程为经济增长带来的有利发展契机,即人口红利。近年来,我国学者围绕人口红利概念和人口红利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文将在澄清人口红利概念的基础上,对我国人口红利涉及的主要问题加以剖析。
bloom和williamson将人口变量引入经济增长模型,对1965~1990年东亚经济增长奇迹进行了研究。研究显示,这一时期东亚的人口转变对经济增长奇迹具有较大贡献。一方面,这一时期东亚经济增长奇迹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工作年龄人口增长大大快于受供养人口增长,从而提升了人均生产能力;另一方面,这一时期东亚的经济、社会和政治体制政策使人口转变所创造的经济增长潜力得以实现。bloom,canning和seyilla把人口转变过程对经济增长所带来的发展契机称为“人口红利”(demographic divi-dend)。他们认为,人口红利主要通过劳动力供给、储蓄率、人力资本等三个渠道影响经济增长。在此基础上,andrew mason和ronald lee将人口红利扩展为第一人口红利和第二人口红利。劳动年龄人口增长快于消费人口增长所形成的对经济增长的有利影响被称为“第一人口红利”。在人口老龄化过程中,未成年人较少和人口寿命更长会提高每名劳动者的资本及其它生产资料占有量,而个人也会较强烈的积攒资产以备养老的动机,这将导致人均收入在一定时期内增加。这种由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增长带来的有利影响被称为“第二人口红利”。他们认为,第一人口红利是短暂的。虽然第二人口红利中资产积累的高速度也是短暂的,但人均资产和人均收入将长期稳定在较高水平上。因此,第二人口红利是持久的。
我国学者对人口红利的讨论大多集中于劳动力供给和第一人口红利方面。而对劳动力供给的分析也主要集中于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刘易斯拐点问题上。部分学者在分析人口红利问题的基础上,提出了调整人口生育政策的建议。如上所述,人口红利主要包括劳动力供给、储蓄率和人力资本三个方面。而储蓄率方面的人口红利主要体现为第一人口红利和第二人口红利。本文主要从劳动力供给、储蓄率和人力资本三方面探讨我国的人口红利问题。
三、人口红利与我国劳动力供给
(一)我国劳动力数量与刘易斯拐点论文联盟http://
1.刘易斯拐点的概念剖析
刘易斯提出了人口流动的两部门模型。该模型假定,在同资本和自然资源相比劳动力供给相对过剩的欠发达国家,产业部门可分为落后的温饱型部门(包括温饱型农业、小商业等)和现代“资本主义”部门(主要指工业)。在温饱型部门,由于劳动力过剩,劳动的边际生产力极低或为零,甚至为负值。此时,温饱部门存在隐性失业。因此,现代“资本主义”部门可以按勉强能糊口的工资获取落后部门转移出来的无限供给的劳动力,从而得以进行资本积累和扩张。但由于资本积累速度超过人口增加速度,当落后部门劳动力剩余枯竭时,工资开始上涨到糊口水平之上。这一转折点被称为“刘易斯拐点”。
拉尼斯和费景汉进一步将农业部门的发展考虑在内,从而扩展了刘易斯两部门模型。他们将罗斯托提出的发展中国家经济起飞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温饱型农业部门劳动的边际产量为零的阶段。在这一阶段,农业部门存在剩余劳动力。由于劳动的边际产量为零,劳动力向工业部门的转移不会导致农业总产出的变化。第二阶段为农业部门的边际产量大于零但小于制度性工资(没有现代工业部门前的农业总产出与农业劳动者的比值,该工资由制度性力量所决定)的阶段。这一阶段农业部门仍存在隐蔽性失业。由于农业劳动生产力大于零,劳动力向工业部门的转移会导致农业总产出减少,从而平均农业剩余低于不变的制度性工资。工业部门的工资会由于食品的缺乏而上涨。第三阶段是农业部门边际产量大于制度性工资的阶段。这一阶段经济完全市场化,隐蔽失业者全部消失了。现代工业部门要吸引更多的劳动力参加工业生产,就必须把工资至少提高到等于农业劳动边际产量的水平上。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的分界点被称为“短缺点”,第二阶段与第三阶段的分界点被称为“商业化点”。
2.我国“刘易斯拐点”问题分析
作为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必然会经历一个经济起飞的过程。在经济起飞的过程中,我国同样会出现农业劳动力向第二、三产业转移的问题。在2004年,珠三角地区出现了所谓的“民工荒”现象。我国学术界就开始围绕我国是否存在刘易斯拐点、何时出现(如果存在)等问题展开争论,至今仍然分歧很大。
认为我国刘易斯拐点存在、而且已经到来或很快到来的学者以蔡肪教授为代表。通过假定非农产业劳动力需求不断增加,基于中国劳动年龄人口增长速度逐年下降的趋势,蔡昉预测,在“十一五”期间我国劳动力供给长期大于需求的格局将逆转,新增劳动年龄人口数低于劳动力需求量的情况最早在2004年已经出现,最迟在2010年就会出现。他由此推断,即使“刘易斯转折点”没有一个清晰的时点,也可以认为中国经济已经进入“刘易斯转折区间”。蔡防提出,在刘易斯转折点上或刘易斯区间里,已经或者预期会发生三个特征变化:劳动力在城乡的普遍短缺、普通劳动者的工资上涨和高储蓄率趋于降低。他认为,“民工荒,,或劳动力短缺是趋势性变化,其依据是:根据测算,2004年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比例是23.5%,40岁以下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充其量只有5800万,剩余比例只有11.7%。另外,蔡防还进一步提出了应对劳动力短缺的政策建议:提高劳动力素质和技能、扩大就业和调整人口生育政策。
不难看出,蔡防对我国劳动力变化趋势的判断,实质上只是对农村剩余劳动力向简单劳动密集型工业部门转移的状况及趋势的判断,并不能全面反映我国劳动力的总体状况及变化趋势。要考察劳动力总体状况和变化趋势,需要结合劳动力素质,对各生产部门的劳动力供求分别加以分析。然而,由于影响工资水平的因素很多,工资的上涨不能简单地被看作是劳动力短缺的标志。因此,本文认为,我国的刘易斯拐点问题应从如下几方面进行考察。
第一,劳动力是否短缺的标准。劳动力作为一种生产要素,在特定生产技术条件下,它需要和其它生产要素按照一定比例相结合,才能生产出相应数量的产品。因此,劳动力是否短缺,并不取决于劳动力本身数量的多少和劳动力增长速度的高低,而是由特定技术条件下劳动力与其它生产要素的比例关系决定的。在技术和其它生产要素数量不变的情况下,农业剩余劳动力不是无限的。随着向非农生产部门的转移,农业剩余劳动力最终会消失。从吸纳农业剩余劳动力的非农产业部门看,我国吸纳农业剩余劳动力较多的生产部门主要是简单劳动密集型工业部门。这些企业主要是在国际产品生命周期的背景下为国际市场提供低附加值产品的出口加工型企业。如果国际市场对这些企业产品需求旺盛,那么这些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也会增大。随着人口转变过程的推进和农业剩余劳动力的逐渐消失,简单劳动密集型工业部门的劳动力必然会出现短缺。尽管“民工荒”的出现与中央取消农业税等一系列惠农政策有关,但仍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这些简单劳动密集型工业部门的劳动力短缺趋势。但是,在现代化的资本密集型工业部门,随着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则必然会出现资本排挤劳动的劳动力相对过剩现象。在这些部门,不仅低素质劳动力会受到资本排挤,而且缺乏实践经验的知识型劳动力也可能出现暂时的过剩。近年来,大学毕业生就业难的现象,就是这个矛盾的一个侧面。因此,不能简单地用刘易斯拐点概念来判断我国劳动力的总体状况及变动趋势。
第二,劳动力素质问题。一国劳动力资源状况不仅取决于劳动者数量,更取决于劳动力素质。如上所述,刘易斯一费一拉尼斯模型分析产业部门之间的劳动力流动问题,而其潜在假设为,劳动力素质一直停留在落后的温饱型农业部门就业时的水平。从这个角度讲,该模型仅适合于分析上述简单劳动密集型工业部门的劳动力问题。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和知识时代的到来,资本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的生产部门对劳动力素质的要求越来越高。大学生就业难的现象就与这些吸纳大学生就业的主体部门对工作经验和工作技能的要求越来越高有直接的关系。这些部门短缺的劳动力只能是高素质劳动力,而不可能是低素质的简单劳动力。因此,在资本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的生产部门,根本不存在刘易斯拐点问题。论文联盟http://
第三,工资上升问题。决定和影响工资水平及其变化的因素是复杂的。马克思指出,工资的本质是劳动力的价值和价格。而劳动力的价值由两种要素构成:一种是纯生理的要素,另一种是历史的或社会的要素,劳动力价值的最低界限由生理的要素决定。而工资的实际水平取决于劳资双方的力量对比。同其它商品一样,劳动力的供给和需求可以说明工资一时的变动,但决不能说明这个价值本身。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构成劳动力价值的每个要素变动都会导致工资水平的长期变化。根据包小忠的分析,广东和江苏等地区的农民工工资在十几年内几乎没有上涨,而同期物价上涨很快。他认为农民工工资相对于物价上涨调整滞后导致农民工打工的净收入下降是民工荒的真正原因。2007年孟昕对1000户在上海、无锡、广州和深圳的农民工调查表明,农民工进城后第一个月的平均工资年均增长率为2.7%。而2004~2006年广州和深圳最低工资标准增长极快,促进了农民工实际工资的增长。因此,农民工工资在一定时期内的上涨并不能被简单地看作是刘易斯拐点到来的标志。
四、人口红利与储蓄率
六、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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