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2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三农问题
课题组人员通过对乡野实地调查,以及对掌握的第一手资料理性分析,可以发现在实际生活中,农民朋友在维护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方面面临着不可逾越的羁绊,并且这些羁绊是农民个体或者某个区域的农民群体所不能彻底化解或者超越的。具体为来自于农民自身方面、农村经济方面、社会环境方面和自然环境方面。
一、农民自身方面――认知缺失
在广大农村社会,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往往是被忽视的问题。有许多被调查者认为,留守儿童在上学的途中受到欺负,是很正常的事情,往往被简单地认为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同时,坚定地认为,长期生活在农村,对周围的地理环境、人际关系、社会环境等较为了解,较为熟悉,认为没有可以对留守儿童人身造成伤害的潜在因素。即使有,他们也大多认为潜在威胁是来自于玩火玩水这种相对传统的安全问题上。部分受访者对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也没有清晰的“概念”[1],在采访、调查的村民当中,还有一部分人(包括短暂返乡的外出务工农民以及留守儿童的现实监护者)理所当然地认为,把孩子送到学校,学校就应该对孩子的所有安全问题负责或者至少担负起全面监督、引导的责任,就应该确保孩子的人身安全。更有村民直白简单地认为,孩子放到学校就是安全的,从来没有过不安全的想法。而从本调查组对F县18所乡镇中学调查[2]来看,学生在学校除了正常教学时间外,还存在很多危及人身安全的时间空当。比如,上下学的路上,住宿学生的宿舍生活部分,都是容易引发人身安全问题的时间段。另据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叶敬忠教授带领的农村留守儿童研究团队的调查结果显示“外出务工父母比较关注留守儿童的学习情况。当外出务工父母在寻觅工作的过程中因文化程度低受到挫折时,‘一定要有文化’这种念头在其心中就会更加根深蒂固,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着他们对子女的期望和要求,更多的是关注子女的学习情况”。其调查结果还显示,“有81.5%的被访者了解子女的学习情况,且文化程度越高,对其子女学习情况‘很了解’的比例也就越高。外出务工父母比较关注子女的学习情况,子女学习成绩下降成为众多外出务工父母最为担心的方面”。
村民对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认知的缺失,一是与其受教育的程度较低及对外界信息的搜集整理处置能力较差有关,相当一部分留守农民除了忙农活,做家务以外,基本上是扎堆聊家长里短或者打麻将消遣,打发时间,很少关注新闻时事,很少了解外部信息,所以他们也很少知道目前见诸报端的多起留守儿童人身伤害事件。二是根本没有考虑过留守儿童的人身安全问题。三是村民所坚持的“理所当然”。四是一少部分村民是想把留守儿童的人身安全责任完全转嫁到他人身上,哪怕是心里这么想。从四个方面的根源可以发现,村民对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的认识是简单直白的、不全面的,是有缺失和偏差的,也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
二、农村经济方面――现实诱惑
据C县Y村一位游姓农民给笔者详细算的一笔账[1]可以看出务农的收入很有限,而实际生活中,农村用钱的地方又比较多,以前婴儿出生、看望病人等多以“送东西”(多是指鸡蛋、米面等自家供给的物品)的形式,现在被现代的商品取代,如某某大礼包、某某液、某某粉等,还有诸如婚丧嫁娶、人情往来、用水用电、孩子上学、吃穿用住等,也都需要用钱。这些花钱项目必须以现实的金钱作为转换媒介。正如叶敬忠教授所说“今天,我们已经被无处不在的商品所包围、所奴役,一切似乎都已商品化和商业化了,包括婴儿出生、老者逝去、祖宗文化、历史遗产,还包括天灾人祸、生活方式、恋爱婚姻……甚至救人捞尸也都商业化。我们彻底变成商品的奴隶,人们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是商品和资本的灵魂。此时,农民家庭生计中的一切活动都是通过金钱作为媒介来开展的,那么,“必须挣钱”这种观念越扎越深,在商品化的控制驱使下,留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几乎没有,唯一的出路就是外出务工,通过出卖劳动力来获取劳动报酬。
相比之下,村子里外出务工的村民,人均月工资在2 000至2 500元之间(据调查组对调查数据的粗略计算所得)。也就是说,一年在外务工按照10个月时间计算,一位村民,一年的收入就在20 000至25 000元之间,除去日常开支,一年应该有12 000至17 000之间的剩余。一个人一年在外务工的收入就比一家四口人在家务农的收入还高,手上的现金也越来越多,再不用在急需用钱的时候以变卖家禽家畜置换,,也不用承担什么潜在风险。因此,外出务工对相当一部分村民更具有难以抵制的诱惑力。
三、自然环境方面――“地理屏障”
江西省地理环境特殊,东西南部三面环山,中部丘陵起伏,形成一个整体向鄱阳湖倾斜,往北开口的巨大盆地。农村人口多呈散布状态在山地丘陵地区居住,户与户之间距离较长,有的直线距离虽较短,但直线距离并不能直接到达,而需绕行,绕行距?x较长。以F县T乡为例,境内以山地、丘陵为主,植被茂盛。地势西南高,东北低。最高海拔1 208米,最低点224米。全乡有山地面积178 631亩,其中有林面积100 419亩。农民一般零星散布依山建房居住,户与户之间距离较大,这和北方平原地区广大农村户挨户建房居住有明显的区别。这在无形中延长了农民之间的心理距离,留守儿童人身安全受到潜在威胁的空间无形中加大,留守儿童人身安全不受外界的威胁只能寄托于所谓的“民风淳朴”和“朴素的乡里乡亲观念”,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防范的潜在难度加大。如:T乡年均气温17.3℃,年均降水量1 930毫米,这就造成了该乡境内多池塘、湖泊,这给贪玩的留守儿童也带来潜在的涉水威胁,尤其是天气炎热的夏天,很容易出现意外,比城市的同龄儿童上下学有专车或家长接送存在的潜在危险系数明显要高。 四、社会环境方面――“神佑平安”
在C县T乡的T村、H村、Z村,信奉宗教的村民较多,80%以上的村民房屋的“堂屋”(客厅)内,均筑有神龛,供奉着村民心中的神、仙、佛等,就连近几年新建的二层或三层钢筋水泥结构的楼房的一楼客厅正中间,也筑有神龛,只是这种神龛较传统的更为先进,是内嵌于墙壁之中的,香烛是插电式的。同时,T乡的三个村子,都有神庙。T村的一位廖姓老者在和笔者的交谈过程中透露,该村的神庙,在其年轻的时候曾遭到过破坏,后来一直未修葺,大概在2000年前后,由村民集资重新修建,目前由其负责守护。廖姓老者还若有其事地告诉笔者,自从其守护神庙,虔诚供奉神像,其患有多年的腰腿疼病,突然就好了,这在以前吃药打针均不见效果,是神显灵了。不只是廖姓老者一人,其他留守老人也坚定地认为,只要虔诚供奉神灵,神就会显灵,就会保佑家人平安。“周边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乡里乡亲,民风淳朴,和蔼友善,安全问题自不用担心,尤其是留守儿童的安全问题,因为大家都知根知底,况且还有××神在保佑着家人的平安呢”,一位留守老者如是说。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农村留守儿童的人身安全问题只能寄托于封建色彩比较浓厚的“神显灵”,以及朴素淳朴的民风身上,让人感到“恐慌”和“不安”,但这三个村子现实中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尤其是年龄稍长的人更加坚信这个观念。而这部分年长者,大多是留守老人,是农村留守儿童现实中的实际监护者,可见,留守儿童人身安全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中,这种观念的“保护”非常脆弱,一击即破。
五、思考与建议
综上所述,可以发现,这四个方面的因素,都不是农民短时间内能解决的问题,而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羁绊。如何面对和逾越这些现实羁绊,更好地维护留守儿童人身安全,或者是从根源上消除“留守现象”,是亟须解决的问题。课题组在前期研究成果当中,对此有过探讨,也提出过相应的对策建议。但是在现实的操作过程中,地域性差异十分明显,牵涉的层面也相对较大,实际可操作性明显降低,效果并不理想。加上当前农村“空心”化严重,不仅有留守儿童,还有留守老人、留守妇女。这个“留守群体”,都是?r村的弱势群体,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来自外界的滋扰,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人身伤害。
农村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无论是从改善农村经济环境方面入手,还是用现有科学理论做指导,或者从根本上铲除留守儿童受侵害的土壤,都存在一定的困难,都不是靠某个或某群农民朋友的能力所能解决的,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的。但就当前日益严峻的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最应该及时解决的是如何短时间内,分类分地区、分轻重缓急、因地制宜地采取更为有效、现实的措施来保护农村留守儿童的人身安全。建议:第一,因地制宜,有针对性、地域性地开展关于留守儿童人身安全方面的研究,提出符合地区特点的方法,忌大、泛、广。第二,通过学习班或讲座等简单直观形式,在短时间内提高农民对留守儿童人身安全问题的认识。第三,可以借鉴某些农村地区针对留守儿童问题实行的“代理家长制”等好的经验,触类旁通,尝试一些新的探索,如成立留守儿童互助组织或留守老人护童爱心组织,使留守儿童能在生活上多一些呵护,在安全上多一些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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