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2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电视电影
一、纯粹的个人场景
一个人的身影如何在电影中出现和表现,潜在说明了导演如何界定个体生命。在中国传统的美学概念中讲究“天人合一”,人物塑造多用从头到脚的全景来展现,将人物融入自然或社会的环境中。王家卫影片中的主人公大多都自闭而且独来独往,为了展现都市人物内心的孤独,王家卫电影中存在大量纯粹的个人场景。这类纯粹的个人场景,或是进入若干人物场景的前奏,或由若干人物场景过渡而来,但它们都倾向于藉由个体自身向外设定人物关系,其归结处是个体自身。
为了展现主人公丰富的内心世界,在王家卫的电影中运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在影片《花样年华》中特写镜头将主人公的落寞和无奈展现得一览无余,通过主人公的凝望或若有所思的表情传递给观众。《东邪西毒》更以欧阳锋和黄药师的面部特写为开始,风中的两名男子,沧桑迷茫,却深不可测。这种人物“实出”(即让人物直接出场)的方式,有别于传统的“以景代人”的出场方式。后者首先拍摄风景或背景,然后引出人物,而王家卫的电影人物一般以人物“实出”方式出场并且以人物的特写镜头为主。例如《春光乍泄》的开头便是以裸露着肩部的大特写镜头开始,然后才交代了两人的关系。
二、迂回的双人镜头
阿里洪在《电影语言的语法》中提到二人镜头的“规范语言”,二人在场形式倾向于中景和近景,并且在“所有的对话场景中都有两个中心演员”,而王家卫的二人在场形式,在“两个居支配地位的演员可以有两种线性排列――成直线和成直角”的基础上,更多迂回和曲折。
一般的主流电影,两个角色的对手戏都采用双人镜头及单人镜头??剪互呈的方式。一个人同另一个人交谈,首先同时见到两个人,跟着一方的镜头和另一方的反应镜头,然后再回到双人镜头,这样循环下去形成一组完整的对话。而王家卫电影刻意违背了这种方式,大量使用双人镜头,运用摄影机准确捕捉二人在镜头内的走位,通过焦点的不断转变,演绎了一场优雅的双人“舞蹈”。在影片《阿飞正传》中苏丽珍被旭仔抛弃后,情不自禁回到旧地,与刘德华饰演的警察有一分钟的对话。在这交谈的一分钟内,镜头从刘德华背向摄影机,面对苏丽珍开始,其后二人展开了如跳探戈般你来我去的位置转换,转身、扭头,每段台词都伴随着方位的改变,一时她面向镜头,一会儿又是他;仿佛他们不是真正地向对方交流,而是对着一个物体在倾诉自己的内心,这样的转换方式即反应了角色的疏离,也表达了他们内心的挣扎及人与人之间的防备。
在《东邪西毒》双人镜头的运用违反了观众的期待,拒绝为我们提供反应镜头,最明显的例子是介绍欧阳锋为杀手经纪人的戏,欧阳锋在双人镜头中指引某人买凶,而被介绍的人只有一个淡淡的黑影。观众既不知道此为何人,也看不到他反应的表情,只有正拍,没有对方反应的镜头。而在欧阳锋与慕容嫣在鸟笼下交谈的戏中两个的位置不断变化,焦点也随说话人的变化而改变,说话的人处在镜头的中心,另一方则占据次要位置,整个面部表情及背景都模糊不清。而说话一方的目光也不像阿里洪双人镜头理论所说的那样望向对方,与摄影机组成一个三角形,而是望向远方,或发呆似地盯着前方不远的空间,这样的镜头效果使角色所说的话似乎在传递给第三个人听,或是只说给自己听。
三、多人镜头的武舞奇观
在“三人镜头”或三人以上的“多人镜头”中,出现了较多打斗的场面,有城市中帮派的厮杀也有武林高手的对决。在这些多人镜头的打斗中常常是“一对多”的打斗形式。由主人公一人对抗其余的人物,暗示着王家卫尊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传统信念,而参与“一对多”打斗的主人公有时必须面对死亡的现实。如《东邪西毒》中的盲武士,一人对战数十人的马贼。他们带着“武侠”式悲剧气氛,而与传统的为了大义而舍命的高尚武侠精神不同的是,杀手和盲武士都是为了赚钱而出手,并非因为坚持道义。
王家卫电影所构建的“武打”形式实际上是一种“舞打”(舞蹈化的打斗方式)。在王家卫电影中的武打动作,舞蹈、音乐结合在一起,本身具有舞蹈性和节奏性。例如在《一代宗师》中叶问雨夜打斗的戏中,他的“舞打”动作显露“停-打-停”的节奏。在与一群人的较量中,王家卫重点表现了武打招式的酝酿过程和蓄势待发的状态,一招一式的表现除了用大全景对动作招式进行刻画之外,还加入了细节的镜头,如帽子旋转、水滴飞溅、脚踩在水中高速运转的镜头。这些镜头赋予了武打文艺的气息。
四、结语
通过对王家卫人物镜头的赏析,让我们对即有充满了后现代主义色彩的特写镜头,又有中国传统美学特征的影响武打镜头有了更深的了解,也使我们从中得到美感受。正如他人评价的那样,王家卫在电影中总能保持“那份拍电影的愉悦、率性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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