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2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电视电影
这部电影于2003年荣膺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6项奥斯卡大奖。它的成功和片中女性形象成功的塑造密不可分。这是一部关于女人的电影,它讲述的是女人的内心,女人的命运,男人只是女人形象的陪衬。影片中的女性形象打破了传统,独具特色,具有极强的反讽意味。另一方面,这些人物又具有极强的现实性,反映了女性在现实中的社会地位,从而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与反思。
一、反传统的女性形象
不同于其他的影视作品,影片没有歌颂真善美,没有歌颂爱情,没有说教,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讲故事,只是把一出混乱的闹剧展现给观众,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去感受。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影片更是打破了传统,创造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形象。在这部影片中,女性不再温柔,驯良,不再是软弱的代名词。监狱里的女囚个个内心充满厌恨,她们个性刚烈,行为果断,暴力甚至残忍。面对男人的欺骗,她们不是忍耐,不是逆来顺受,而是奋起反抗。她们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她们自私自利,不满足于现实,赤裸裸地表达着欲望,勇敢地与命运抗争。虽然她们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她们的形象各具特色,更有着不同的命运。
(一)罗克茜:从小人物到大明星
罗克茜是一个出身贫寒的家庭主妇,但她却不甘平庸,一心梦想成为万人瞩目的舞台明星。经过几番周折,她最终实现了她的美国梦。她与传统电影女主角的不同之处在于她的成功不是靠勤奋的努力和诚实善良等美德赢来的,而是靠着谎言,欺骗,不择手段投机而获得。她的形象立体丰满,具有多面性。
从道德层面上讲,罗克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形象:她愚蠢,自私自利,爱慕虚荣,毫无同情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影片的开始,她和一个家具商偷情,只因他吹嘘自己认识娱乐界经纪人,可以帮助她成为歌手。当她得知情人的欺骗,一怒之下枪杀情人。她利用丈夫对她的爱,对他撒谎,欺骗丈夫主动承认自己是杀人犯,不料被警方拆穿,最后她还是锒铛入狱。在狱中,她没有丝毫悔过,抓住一切机会想洗脱罪名。忠实的丈夫东拼西凑,为她筹集律师费。最终律师比利答应为她辩护。她和比利一起编造谎言,把自己包装成单纯的家庭主妇,成功地骗取了人们的同情心,进而控制舆论,为自己洗刷了罪名。而当她被宣布无罪释放后,她早忘了丈夫对她的付出,无情地抛弃了忠厚老实的丈夫,甚至嘲弄他的善良。这样一个坏女人的形象,导演并没有刻意丑化她的形象,也没有抹杀她拥有的一些美好的品质,比如她身陷囹圄,也从不放弃自己的梦想;遇到困难,机智善变。当记者被凤梨小姐吸引走以后,她急中生智,假装怀孕来引起关注。不可否认,正是她永不言败的精神把她推上成功之路。
观众对罗克茜有着复杂的情感:一方面,她具有反抗精神,是生活的强者。她如偶像般有信念,有理想,历经艰辛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完成从小人物到大明星的蜕变。另一方面,缺乏道德修养的杀人犯最后逃脱法律的制裁是对现实最大的嘲讽。罗克茜的形象非常逼真,贴近当时的社会现实。正是因为她形象的现实和逼真,才能引起观众的思索,达到嘲讽现实的目的。
(二)维尔玛: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的女王
维尔玛和罗克茜就像一对姐妹花,她们的形象和命运虽有很多相似之处,但维尔玛却有自己的个性。她漂亮,骄傲,才华横溢,是芝加哥当红的歌手,魅力十足的歌声和舞蹈吸引了成千上万的粉丝。她无法容忍背叛她的丈夫和妹妹而枪杀两人,因此被关进监狱。即使进了监狱,她还是报纸的头版头条,她总像骄傲的女王,对身边的人颐指气使。即使是有求于典狱长莫顿夫人,不得不向她行贿,她也不忘挖苦莫顿夫人贪财爱利。开始她根本瞧不起罗克茜。她不相信比利会放弃自己转而帮助罗克茜,因为她觉得自己才是命运的宠儿,无论哪方面的能力都比罗克茜强。但比利最终舍弃了维尔玛。当然,维尔玛也没有轻易放弃,她想尽办法让公众继续关注自己。在经过许多打击以后,她终于幡然醒悟,原来她只是公众眼里的娱乐,因此她不惜放下身段向罗克茜示好,却遭到对方的拒绝。但她还是找到证据要挟比利帮她打官司,走出监狱,获得自由。
在公众对罗克茜失去兴趣后,罗克茜穷困潦倒,找工作四处碰壁,又是维尔玛找到她并提议合作演出。最后,两个女人尽释前嫌,再次走进公众视野。影片最后的结局让人啼笑皆非,昔日冤家对头罗克茜和维尔玛竟然作为姐妹花同台演出,表面是皆大欢喜,喜剧收场,实则是社会现实的悲哀:邪恶战胜了正义。即使是像维尔玛有女王风范的明星,也免不了被娱乐遗忘的命运,正如她们在最后的演出中唱到:“花无百日红”。娱乐界永远需要新的故事,新的刺激。 (三)韩雅:监狱中惟一无辜的女囚
匈牙利女人韩雅是女囚犯中惟一无辜的,因为不会讲英语,没有钱请辩护律师,所以她也是惟一一个被处死的。惟一清白的人被绞死了,这是对现实莫大的反讽。她在电影中戏份并不多,她代表着弱者的形象:她纯洁、善良、柔美。然而在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诚实善良的人注定被人漠视,抛弃。监狱探戈中她是惟一拿白手绢的犯人(其余五位都手拿代表鲜血的红手绢),这意味着她是惟一无辜的人。她随着柔和优美的音乐翩翩起舞,然而她的匈牙利语无人能懂,暗示着现实世界已抛弃正义。在监狱中她默默无闻,她只是偶尔徒劳地重复一句:“我是清白的(not guilty)”,希望得到比利的帮助。虽然她总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罗克茜,维尔玛洗衣服,送衣服,但没有人留意她的存在。最后还是被送上绞刑台,成为大众娱乐的牺牲品。美丽善良的韩雅的死亡就是向世人昭示这是一个黑白颠倒,弱肉强食的世界。
韩雅被吊死这场戏采用了虚实相结合的手法。法场上,天气阴沉寒冷,她泣不成声地走上绞刑台。虚拟的舞台上韩雅身着美丽的演出服,表演着“大变活人”消失魔术。镜头中现实和舞台不断切换,现实中绞刑台下是人们一张张惋惜的脸。但是舞台下的芝加哥观众看着韩雅“消失”后全体起立鼓掌、欢呼。分不清当这个被诬陷的女人上绞刑台的时候,下面观众的反应到底是麻木,还是欢呼?这一疑问让人强烈感受到芝加哥人们的贪婪的看客心理。正是芝加哥民众猎奇心理,对娱乐的盲从以及看客心理才导致无辜的韩雅被处于极刑。舞台的华丽和喧嚣反衬出现实的阴暗和残酷。
二、在现实中挣扎的女性
电影中的故事情节由虚实两条线展开,女性形象在虚拟的舞台上和现实生活中也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舞台上,这些女人个个光鲜靓丽,自由奔放。然而现实中她们的境遇却恰恰相反:她们挣不脱现实的束缚,她们失去了自由,呆在阴暗狭窄的监狱里。女囚犯六人组监狱探戈体现了这些女人对现实的抗争。当罗克茜被逮捕入狱的第一晚,她感到十分无助害怕,看着冰冷阴暗的监狱,监狱突然切换成舞台,六个女囚幻化成复仇女神,开始诉说杀夫的缘由。音乐高亢激昂,她们的舞步充满力量,这组监狱探戈是舞蹈与杀戮,柔美与残忍的完美结合;她们的歌声充满复仇的快感,表达了那些女囚心底的呐喊:对现实的控诉和对自由的渴求。她们在歌中唱到:“他们自作自受……他们摘下正在怒放的花朵,利用过后,百般凌辱,难道这不是谋杀?”然而,无论她们怎样挣扎,怎样反抗,却无法挣脱现实的束缚。
不管是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强者罗克茜与维尔玛,还是受了冤屈无处申诉的弱者韩雅,她们的命运都掌控在一个男人、大律师比利的手上。她们都不是最后的赢家,没有人是真正关心她们的命运,民众追捧的是新鲜的刺激,比利关心的是自己的名利。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女人的命运。无论她们多么聪明能干,多么意志坚定,在男权社会,她们无法挣脱男权的枷锁。傀儡那场戏是她们命运的真实写照。比利是惟一的操纵者,罗克茜变成了木偶,她表情呆滞,只是重复着比利教给她的台词。她仅仅是比利的一颗棋子,比利脸上永远挂着自信的、胜利的笑容。
影片中,现实和舞台不断地切换。无论剧中女主角是歌舞剧演员还是罪犯,其实她们都在舞台上,都是娱乐消遣的内容。无论她们衣着华丽受人追捧,还是被吊死在大庭广众之下,其实都是娱乐的演员。罗克茜曾经以为自己征服了大众,后来终于明白,其实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大众的玩偶,大众看她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心态,其实和看韩雅上绞刑架的心态差不多,一切无非是满足大众的猎奇心理,一切都关乎于娱乐。这就是冷酷的现实,这就是芝加哥。
电影《芝加哥》以艺术的形式成功塑造了独具一格的女性形象。影片中的歌舞表演充满动感和诱惑,让观众在视觉盛宴中感受那深层次的社会内涵和强烈的批判意识。影片中女主角们的命运充满了黑色的幽默。罗克茜与维尔玛是罪恶的代表,做的一切都出于欲望,杀了人,享受了名誉,还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无辜的韩雅却被送上了绞刑架。然而罗克茜与维尔玛也挣脱不了现实的束缚,她们不过是比利追逐名利的工具和芝加哥民众的娱乐对象。终有一天她们将会被厌倦,被抛弃,这就是现实中女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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