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2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电视电影
一、绝不能否定历史形态对儿童电影发展的重要意义
在全球化的时代,特别是以信息技术为特征的信息化时代,以现代意识和现代心理为主的审美特征,成为“成人视角”的儿童电影审美倾向。以国际化、特别是好莱坞的动漫画影片,表现魔幻与传奇作为儿童影视最大的审美追求。因此,否定历史,批判传统,偏离中国现实社会状态,一味沉浸在西方动漫电影与魔幻传奇之中。一些影评人及儿童家长都以西方动漫作为“儿童电影”的代名词,以为唯有好莱坞及欧洲的动漫影片才是真正的适宜于儿童心智成长的最优秀的影片。这种将儿童影片定位在“幼儿园”及“前幼儿园”的水平,忽略了真正儿童的主体,即中小学少年儿童群体。以计算机和网络化为主体特征的信息社会,固然一些新技术、新信息、新文化现象值得关注,值得青少年们积极吸取和学习。但是,作为文化艺术的儿童电影,其历史文化形态和精神表现是不能够因为现代化和信息化而抹杀。中国从鸦片战争以来的一百五十多年饱受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历史是绝不能因为现代与后现代而忘记,更不能因为动漫影片可以通过计算机信息技术大规模的复制和下载而忽略历史儿童影片的厚重意义。
一些对儿童电影的批评者认为,《鸡毛信》《小兵张嘎》《闪闪的红星》虽然赢得了电影观众的高度赞赏与热烈欢迎,但是这些影片是在“政治思想高度统一,电影环境相对封闭”的环境下产生的,这些电影“视角单一、结构单调、深度消失、个性却又逐渐泯灭的历史”,甚至说“就拿广为人知的《闪闪的红星》来说,阶级斗争的负荷,成人化的政治观念以及超年龄的政治觉悟,都给小英雄潘东子的形象塑造带来了致命的伤害”[1]。其实,这些观点看起来似乎很有深度,但都是一些妄评,脱离了历史的具体文化语境。谁能否定《闪闪的红星》这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的儿童文学作品?谁能否定《闪闪的红星》里面充满了丰富的人性人情?《闪闪的红星》是至今中国放映场次最多的儿童电影之一,是最伟大的红色经典中经典作品。“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我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赣南层峦叠嶂的山岭上,漫山遍野的红杜鹃盛开着,一曲悠扬高亢的山歌,飘荡在山谷里。那是潘冬子的母亲,一个被地主土豪活活烧死的红军妻子生前唱着的歌曲,一支渴盼亲人早日归来的心灵之歌,这支曲子至今还被无数歌手以现代的演绎方式演唱着。这么一部充满动人的人情气息的电影,怎么被一些评论家认为是“人性缺失”的作品呢?
什么是儿童影片?儿童电影究竟是“for the children”(为儿童)还是“about the children”(关于儿童)?儿童片主体上应该是那些拍摄给儿童观赏的电影,必须满足儿童心理,儿童审美情趣及对儿童进行思想教育的影片。儿童影片的主题非常简单,就是正义与邪恶,英雄与坏蛋、勇敢与懦夫、机智与愚笨的正反“二元”化思维,充满快乐向上的情趣与风格。如果以成人的,特别是今天和平时代的“伪人性”和复杂的人性层面,去要求历史形态的儿童影片,甚至上升到一种哲理层面的高度,那么,这些电影还是“儿童故事片”吗?很多观众记得电影《芙蓉镇》,这部影片更是导演谢晋最具有思想力度与艺术张力的得意杰作。可是,谁能够记得谢晋导演在1979年拍摄了一部儿童电影《啊!摇篮》?谢晋站在人文关怀立场上、重新反思战争中儿童命运,是具有“反思性”的深刻作品,注重作品思想内涵的开掘和哲理意义的表达,关注人性本质。这部具有深度意义的“儿童片”已经失去了“儿童性”的审美心理,变成了成人视角的“成人性”儿童片,最终被历史所淹没。某些导演总是将成人的深奥、复杂,个人的生命体验和个人的特殊成长经历,强行灌输在其拍摄的儿童影片中,甚至以自己成人审美经验抹杀那些历史形态的儿童红色经典影片,最终其影片成了库房里封存的“资料”。
二、不能以简单低幼化的动漫题材代替整个儿童电影
新世纪以来,由于国家大力提倡文化产业,鼓励资助动漫产业的发展,因此,各种以计算机软件制作的动漫影片纷纷而出。这些儿童动漫影片促使了中国儿童影视的发展,获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如电影《霹雳贝贝》《大气层消失》《魔表》《魔鬼发卡》《魔画》《疯狂的兔子》等。《喜羊羊与灰太狼》是国产影视的骄傲,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以至于发展到了《喜羊羊》系列电影之7,代表了动漫产业的成功作品之一。另一部国产动漫电影《熊出没》在2014年1月17日全国影院上映,电影上映后首日票房3300万,3天票房破亿,最终总票房25亿,刷新了国产动画所有纪录的同时,该片也登顶国产动画电影票房冠军。[2]但无论是《喜羊羊》系列还是《熊出没》,都不能真正代表中国儿童电影发展的方向,也绝不是儿童电影的代表作品,这两部票房价值极为成功的电影,也仅仅是经济价值及商业化炒作运转的结果。对于四亿多少年儿童来说,《喜羊羊与灰太狼》主要观众对象是低龄儿童,以3~6岁的幼儿园孩子为核心观众,虽然也不乏大龄儿童与成人观众,其主要审美设计与艺术表现是对幼儿的智慧与文学的“启蒙”。而对于中小学少年儿童为主体的“儿童电影”,显然有区别于低幼化的审美水平。少年儿童已经进入学校,有自己的成长心理和个性,有自己的审美判断与阅读情趣,不能以《喜羊羊与灰太狼》那样的低幼化作品来作为少年儿童电影的取材主要形式。儿童影片也不只是“动漫”形式的影片,还包括很多生动活泼的生活故事影片。而《熊出没》的票房价值的成功,则因为它是我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3D动画片,采用了目前国际流行的CG动画技术,通过3D技术的呈现让作品更具表现力和景深感,是中国电影史上首部以2D、3D、4D、巨幕多格式上映的国产动画电影,在视觉效果上而引起的观众的审美好奇与多位空间的体验。虽然动漫影视题材,可以提升中国低幼化儿童电影发展的水平,家长们可以陪同孩子欣赏及动漫爱好者们可以乐此不疲,动漫电影在中国有极大的市场,特别是进口的动漫大片让中国观众“老少通吃”[2],《阿凡达》《哈利波特》《雨果》,抢占了中国儿童电影不少市场。但动漫不是中国儿童电影题材的主要阵地。中国儿童电影应该主要关注的是中小学少年学生,要把他们的心灵成长,影视审美教育作为儿童电影的主要任务。 三、不能以戏谑轻狂的伪后现代消解思想性儿童电影
我们在肯定历史形态的优秀儿童电影的时候,应该看到当今一些儿童电影的编导非常“时髦”,以一种毫不负责的态度消解历史,消解意义,消解政治,消解一切可以消解的思想性主题电影,以假大空的虚幻、魔幻、空幻的弱智动漫来代替现实主义急切关注的儿童题材。一些非动漫的魔幻电影,如《火星没事》虽然有大腕明星加入,但内容的贫乏与虚假,想象的弱智,使得整部电影都是“脑残”级的喧闹与戏谑。少数导演根本没有儿童文学、儿童心理学及儿童影视美学基础,仅仅靠关系获得了一些儿童影视题材的拍摄权利,获得了大笔国家对儿童电影的补贴,最后闭门造车,胡乱拼凑,对儿童电影也居然玩弄起个性电影,消解意义,致使片子成为一种谋取私利的工具。中国儿童电影本来有着优秀的传统,《鸡毛信》《祖国的花朵》《风筝》《红孩子》《宝葫芦的秘密》《小兵张嘎》《小铃铛》《闪闪的红星》等在内的新中国儿童影片,到今天无不让我们回忆和留恋。《让我们荡起双桨》《红星照我去战斗》等电影歌曲经久不衰。新时期初期,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于1981年成立,其早期几年拍摄了不少优秀的儿童电影,譬如中《应声阿哥》《小刺猬奏鸣曲》《我的九月》《少年彭德怀》等一系列获奖作品。儿影厂的首任厂长是著名表演艺术家于蓝,她的严肃与人格魅力使改革开放初期的儿童影片依然保持了50年代儿童影片的优秀传统。法国著名电影理论家乔治?萨杜尔曾说:“影片想表现的和实际表现的乃是生活的各个片断……它们绝不允许带有丝毫幻想,它们所反映的乃是人和事物确系如此的情况,而不是应该怎样的情况。”[3]新世纪以来,一些具有内涵的导演,虽然不是专门拍摄儿童题材的电影,他们以非常严肃严谨的态度,对弱势群体及底层儿童生活的关注,拍摄了一些极为优秀的电影,赢得了整个社会的好评,也是新世纪中国优秀儿童电影的代表作品,如《美丽的大脚》《一个也不能少》《凤凰琴》《泉水叮咚》《我的九月》《心香》和《上学路上》等优秀影片为代表,这些儿童题材电影一点也不逊色于世界著名的儿童影片如意大利影片《美丽人生》、英国影片《希望与荣耀》、丹麦影片《来自天堂的冠军》及伊朗的《小鞋子》等。
21世纪以来的最近十年,我们拍摄了大量的儿童题材电影,2010年、2011年两年间,我们拍摄了近100部儿童电影(不包括动画片),[4]但有几部影片能像《闪闪的红星》《小兵张嘎》那样,能穿越岁月成为永久的历史经典呢?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儿童电影艺术家深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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