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12-01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逻辑学
摘 要:关于毛姆及其作品《刀锋》的研究,学术界长期以来都把研究重点放在小说主人公拉里的分析上以及小说的叙述特点上,本文认为,该小说融合了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的特征,毛姆对《刀锋》中的人物形象赋予了一种文学自然主义的特质,从而体现了毛姆文学创作的自然主义倾向。
关键词:萨默赛特•毛姆;埃米尔•左拉;自然主义
威廉•萨默赛特•毛姆(1874—1965)是英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剧作家与小说家,他一生创作了大量深受读者青睐的作品,其作品在内容与形式上都具有较强艺术魅力。作为处于传统与现代过渡期的作家,毛姆在创作手法上受多种文艺思潮的影响,在继承现实主义传统同时也受法国文学自然主义思潮的影响。1994年,《刀锋》一经出版便大受欢迎且受批评家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1941)的赞许。本文论述的是作为现实主义作家的毛姆在小说《刀锋》中人物形象创作上的自然主义倾向。
从达尔文的进化论发表后,生理学、遗传学及生物学等科学得到迅速发展,同时西方自然科学对人的研究也不断前进。文学自然主义作为时代主流文化的一种也对当时科学精神作出了“反映”,自然主义领头人埃米尔•左拉(1840-1902)非常重视从生理学与遗传学角度对人进行审视。从此要求出发,自然主义作家要求人以自然人为认识对象,其笔下的人不再是万物之灵,而是如动物般受本能影响与环境制约的人。小说《刀锋》中的伊莎贝尔与苏菲这两位主要人物形象的塑造就具有一定的自然主义倾向。
从形而上学家笛卡尔对人的本质探讨到马克思对人所进行的“辩证”推演来看,人都被定义为一种承载着灵肉分离的二元对立的存在。受实证主义等时代思潮及生理学等科学发展的影响,自然主义作家对生理学的反应极热情,借用生理学的视角来研究与塑造作品中的人,甚至称“我们既是生理学家,又是诗人。”自然主义作家的灵肉融合的“人学”一元论认为人与其他动物般受相同的生理与环境转化力量的作用。伊莎贝尔这一人物在小说中的行动便受到其生理本能力量的影响。在拉里决定用婚姻来挽救索菲于堕落中时,伊莎贝尔受其占有欲的牵引对索菲做出动物般无情的举动,她为一己私欲在其本能欲望煽动下把索菲重新推入深渊。对于索菲的境遇,伊莎贝尔从未给予半点人性的同情,在她看来索菲滚进泥潭那是因为她喜欢。伊莎贝尔始终都以一种居高临下鄙夷的态度来看索菲的遭遇,她甚至谈道:“坏是本来就已经有了。等到那次车祸冲破她的防线,她就露出本来面目。别把你的怜惜浪费在她身上;她现在变成这样,说明她一直就是这样。”毛姆笔下的伊莎贝尔如动物般面对人世的不幸缺乏常人的情感,反而为了满足本能欲望做出动物般的举动。通过伊莎贝尔这一形象,社会的丑态及人的丑陋被毛姆不加修饰的展示出来,人动物般的冷血如同在显微镜下纤微毕露从而表现出自然主义人物“人兽”形象的存在。
自然主义作家关心人物的感情、精神机制及情欲是怎样在生理本能与外部环境刺激下发生变化,而这些变化又以怎样的方式作用表现于他的行为上。自然主义作家认为在文学描写中除了关注人的社会阶级性外,还要达到更彻底的解释人性真实、动物性、生理本能。伊莎贝尔一形象的自然主义特征就展现在其情欲与动物性本能上。活泼漂亮的伊莎贝尔舍弃拉里转与格雷结婚不光因优裕的生活,还因如她所言的格雷能很好的满足她肉体的需要,尽管她并未在感情上舍弃拉里。在毛姆先生的对话中,伊莎贝尔坦言自己绝不会与格雷离婚,其重要原因便如她所言:“他在床底之间很不错。我们结婚已经十年,可是他还是和开头一样对我那么火热。”而在谈及对拉里的态度上,伊莎贝尔也毫无羞耻坦言:“这不过是一种肉体的诱惑。你知道,克服肉体欲望的最好办法往往就是让它得到满足。”多年后再次见到拉里,她望着拉里强劲的手臂感到欲火中烧,她的本能欲望在她那漂亮的脸上表露无遗“当时她脸上的那种如饥似渴的淫荡,我在任何人脸上都没有见到过。那是一只肉欲的假面具。我决没有想到她的美丽容貌会表现出这样放纵的骚态来。它是肉欲,而不是人性。脸上的美丽全剥掉了;神情变得丑陋和骇人。它可怕的使人想起一只春情萌动的母狗”。由于这种肉欲的驱使让占有欲极强的伊莎贝尔对索菲作出非人的举动来。自然主义作家所“返归”的自然就是返归人性内在的真实,如实的发掘人物行动的肉体根源。通过毛姆这样的人物塑造,读者可以看到伊莎贝尔这一人物正如自然主义所认为的那样人是一种动物性的人,从而表现出人的本能、情欲以及人的“人兽”形象。
自然主义作家不仅关心人内在本能真实,同样重视“返归”外部真实。这种外部真实表现在人与自我、环境的对抗上。在外部环境制约下,人少能支配自己的命运,被动的囚于麻木的生活中完成一种荒诞的、草芥般“人虫”的存在。在其著作《实验小说》中左拉曾提出“人不是孤立的,他是社会的动物,总处于特定的环境中;这社会环境就不断地改变着人的生存。对于我们小说家来说,我们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在于研究社会对个人,个人对社会的相互作用。”索菲的“沉沦”悲剧并非全由个人造成,命运并非掌在她自己手中,其人生败坏的决定因素更多归于当时社会环境力量的作用。通过叙述者毛姆及拉里的描述,读者知道年少时的索菲其实是位有上进心有精神追求的少女,并与爱人勤劳的生活着。小说主人公拉里对少女时的索菲抱一种欣赏的态度:“我觉得,她的能力很强。她并不傻,也不感情冲动,但是,给人一种悠闲贞静和灵魂高洁的印象。”尽管如此,但命运不在别处,就在那些生活的环境里。索菲遭遇失去丈夫孩子的打击后,身边的朋友亲人都无法理解其痛楚,面对这种环境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辗转至巴黎一头扎进堕落的生活中,导致她那种凄惨的结局。
《关于家族式小说总体构思的札记》中,左拉曾说“我相信,人毕竟是人,是动物,或善或恶由环境决定”。尽管少女索菲有上进心,但在遭遇不幸之后由于外界环境及内在软弱意志而辗转至巴黎,生活于糜乱环境中,靠饮酒忘却悲苦,靠满足肉欲来逃避现实的痛楚。当读者再次见到索菲时她已活脱脱堕落成淫乱的妓女形象。叙述者毛姆如此描述多年后的索菲:“尽管醉得颠三倒四,她却有一种厚颜无耻的派头,使我能够想象得出是所有下流男人都喜欢的。”面对命运的玩
笑,索菲一头钻进淫乱与酗酒的堕落中来作为对生命的报复。对生活她以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在离开巴黎到达海港后仍过着淫乱的生活,生也好死也罢对自己都以一种随波逐流的姿态,周边的社会与生活环境不断的改变着她的生存状态,她少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环境的奴隶,直至最后导致毁灭。不同环境触发着索菲不同的本性,年少时的环境触发着她积极向上的本性;灾难后人性冷漠与不解与巴黎底层的环境触发着她堕落的本性,酗酒,淫乱,失去尊严感、羞耻感、道德感,只是在疯狂的活着。面对伊莎贝尔设计的诱惑,索菲亦很难摆脱自己投向堕落的本性,其内在理性的力量并不足把其拉回重生的道路上,正是这种让人恐惧的环境与其内心软弱意志的气质相交织,才缔造了其悲剧的诞生。
毛姆作为一名承传统、启现代的作家,受当时不同文化思潮的影响,并且由于毛姆早年从医的经历使其在文学创作上多少带有医学那种科学态度,因此作为现实主义作家的同时他又有着明显的自然主义色彩。本文从伊莎贝尔与索菲的形象上分析了《刀锋》创作上的自然主义倾向从而体现了毛姆客观自由的写作态度。
参考文献:
埃米尔•左拉:《关于家族式小说总体构思的札记》, 见《法国自然主义作品选》,柳呜九选编,天津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743页。
作者简介:湖南省中南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研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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