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12-01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逻辑学
摘 要:
关键词:
一、王颖电影的研究意义
王颖,1949年出生于香港,1967年转赴美国留学,并取得电影和电视硕士学位。1982年以其处女作《寻人》敲开好莱坞大门,后又执导了引起轰动的《点心》和《吃一碗茶》。1993年,他终于凭借《喜福门》的成功进入好莱坞主流艺术圈,成为最早成名的美国华裔导演。其后他的代表作品还有《中国盒子》、《都是戴茜惹的祸》、《曼哈顿女佣》,以及2011年刚刚出品的《雪花与秘扇》等。他在好莱坞的成功,不同于如今在好莱坞以及国内家喻户晓的儒者李安和侠者吴宇森。李安和吴宇森是由体制之外走进好莱坞的,他们是在国内已经声名显赫再转而来到好莱坞的大牌导演。而王颖恰恰是在好莱坞主流意识形态体制之内打开缺口的边缘人,几乎他的所有创作活动都是在好莱坞体制之内完成,这也是他的特别之处。
但令人遗憾的是,国内论者并没有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王颖及其电影的研究上,而是投向李安、吴宇森等。做学术,毕竟不能像“追星”。王颖作为一个在好莱坞体制之外突围成功的东西两种文化的“另类”,他的创作经历、心路历程和电影文本更值得我们深思和研究。王颖是我们静观西方华人世界的窗口,而王颖电影则是我们进入海外华人内心的工具。它能让我们在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中窥探到华裔群体内心挣扎的经历和文化认同的过程。
二、《喜福会》的隐形叙事:从“丑小鸭”到“白天鹅”
好莱坞是一个“造梦”的地方,它“以强烈的观影快感和诱人的视觉奇观所著称的好莱坞商业影片固然隐含着浮华、性、暴力、迷茫和拜金等问题,但几乎所有的美国电影都在竭力渲染一种所谓的‘美国梦’文化”。 王颖的电影也不例外。他的代表作《喜福会》改编自华裔作家谭恩美的同名小说,影片叙述了两代人,四对母女之间激烈的文化碰撞。四位母亲都是旧中国从中国内地来到美国的第一代移民,而她们的女儿们却是土生土长的“黄皮肤“的美国人,影片试图通过两代人对美国的认识来剖析华裔在美国的身份认同心理。《喜福会》的开篇有这样一段旁白:
老妇人记得多年前于上海,曾花费不赀买下一只天鹅。……然后这妇人抱着鹅飘洋过海,满怀期盼地前往美国。旅途中,她告诉天鹅说:“在美国,我会有个像我的女儿。在那儿,没人会以她丈夫饱嗝的声响来衡量她,没人会看低她,因为她将说得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将衣食无缺,不必忍辱负重,她会了解我的苦心,因为我会把这只好命的天鹅送给她。”
如果对这段话进行解码,我们就会发现其中的意识形态话语的询唤:“美国”等于“自由”,没有人会以丈夫的饱嗝声来衡量她的价值;“美国”等于“平等”,没有人会瞧不起她;“美国”等于“幸福”,她们将不愁吃穿,不必忍受痛苦。这片“鹅毛”载负的希望,随着剧情的展开都一一得到实现,四位女儿君、薇莉、李娜、罗丝都成为成功的美国中产阶级,“丑小鸭”终于变成了“白天鹅”,“美国梦”的成功模式在影片中巧妙地书写。
影片结尾的安排可谓匠心独运,君是母亲的“希望”,而两个孪生女儿被母亲抛弃意味着对中国的“绝望”。在影片的最后,君带着母亲的遗物——那片羽毛,来到拥挤混乱的码头与在中国的两个姐姐见面,作为“美国梦”象征的她把羽毛送给姐姐,则表明把希望送给“中国”,在无声无息中观众又再次受到了高高在上的美国精神的二度询唤。
三、《曼哈顿女佣》:“灰姑娘”式的美国梦
《曼哈顿女佣》是王颖执导的一部典型的好莱坞剧情片,并且成功荣登2002年美国圣诞票房的冠军。女主人公玛利莎是一位单身母亲,独自带着儿子小泰,同时她也是曼哈顿一个豪华宾馆的女服务员,是一名每天忙碌于家庭和宾馆之间的默默无闻的“女佣”。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带儿子来到宾馆,儿子小泰是一个“尼克松”迷,这引起了下榻宾馆的共和党参议员候选人克里斯•马歇的注意。在几次巧合和误会后,富豪出身的马歇与玛利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乍一看来,符号化的人物、雷同的邂逅和叙述技巧,它是一部常规的好莱坞喜剧片。然而,如果我们揭开电影表面华丽的外衣,就会发现它在大俗套下的小精妙。表面上它是一个“麻雀变凤凰”的俗套故事,是一个“只要争取,女佣成为什么都有可能”(影片中玛利莎好友的话)的灰姑娘式的“美国梦”叙事。但是,在这个“美国梦”之下潜藏着的是一种好莱坞主流意识形态的隐蔽表达。
儿子小泰是影片中男女主人公爱情关系的“调味品”,他最感兴趣的人物是赫赫有名的尼克松总统。且不谈论为什么一个10岁的孩子却这么关心政治,对尼克松总统如数家珍,单从为什么选择尼克松这个“故事眼”来说。我们知道,1972年尼克松访华,在冷战时期这是中西方的一个历史性事件。而发生在他身上的“水门事件”又是美国历史上最不光彩的政治丑闻。此外,尼克松政府一方面提出“用越南人打越南人”的策略,一方面宣布从越南逐步撤军,结束了美国长达12年的侵越战争。
尼克松的复杂体现在他的各个方面,影片为何选择如此一个具有矛盾性的总统,而不选择其他人物呢?笔者认为,这里最主要的是要表达一种政治意识形态,同时这也反映了导演王颖作为中西身份“跨越”者的困惑与矛盾。尼克松一边和中国建交,一边轰炸越南;同时一边攻打越南,一边结束越战。“中国”、“越南”在这里是“东方”的一种象征,尼克松政治上对“东方”的模糊态度,也正是导演王颖文化上对“东方”的真实的内在情感流露。
影片的最后马歇和玛利莎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与其说是因为玛利莎的美丽吸引了马歇,不如说最后是因为玛利莎的独立和坚强赢得了马歇的尊敬。影片中当儿子演讲忘词以后她安慰儿子“有时候失败是难免的”,当自己被宾馆辞退以后她坚信“一时的挫败并不能打垮我们”,她的坚强性格和独立的为人处事的态度,最终获得了别人的认可。而王颖从尝试拍摄《寻人》以来,一直坚持独立制作路线,作为好莱坞体制下的华裔独立制片,他一路走来可谓艰辛,但他最终靠自己的努力,跻身于好莱坞一流导演地位。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实际上导演王颖只是“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心中之块垒”。因此,玛利莎和马歇的结合,实际表达了好莱坞对王颖的认可,以及王颖对好莱坞乃至“美国精神”的接受和认同。
作者简介:邬成才(1981-),男,河南信阳人,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研究方向影视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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