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阐释《英语教师的秘密》

摘　要：

关键词：

                                   
    《英语教师的秘密》是新加坡女作家林宝音的名作之一，小说讲述了一名英语女教师的悲剧故事。泊妮亚小姐早年与一位医生相恋，因受到她父亲的阻拦，不得不与医生分手。分开后的二十年间，两人均未结婚，泊妮亚由此认定医生是因为一直深爱着她才不考虑结婚，然而最终，泊妮亚小姐玫瑰色的梦幻被医生将与她的一位同事结婚的事实击得粉碎，她痛苦地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医生猎艳生涯中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小说有大篇幅的关于泊妮亚小姐的心理描写，展示了她由充满希望到动摇到绝望的心路历程。本文试图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来简要分析泊妮亚在“本我”与“自我”之间的挣扎，展现生活在父权制社会中女性的生存困境。
    弗洛伊德在《自我与本我》一书中,对其人格结构理论进行了详实的阐述, 他将早期的心理结构表述为由“本我”( id)、“自我”(ego )、“超我”(superego) 三部分构成的人格结构。[1]在人格结构的三大系统中,“本我”位于最底层, 靠遗传获得, 是人体结构中内在的东西。在弗洛伊德看来,“本我”即“原我”, 是指原始的自己, 包含生存所需的基本欲望、冲动和生命力。“本我”的目标乃是求得个体的舒适, 生存及繁殖, 它是无意识的, 不被个体所觉察。[2] “自我”是一种理智的能量，它能保护个体和社会，控制本我欲望，它受现实原则的制约。因此，自我是维系外部世界和内部世界的中间能量。“超我”也称自我理想，在人格中处于管制地位，管制不容于社会的原始行为即本能冲动，按至善原则或理想原则活动。这三部分中，本我和超我常处于矛盾中，自我总是调和两者之间的矛盾，使三部分相协调，这样人就处于正常状态。而当三者处于不平衡时，就会导致人格异常。
    小说主人公泊妮亚小姐的一生被两名男性所操控，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所爱的医生。小说虽然没有花太多笔墨去描述泊妮亚的父亲，然而透过泊妮亚读者不难看出，她的父亲是一个高傲自私的男子，把泊妮亚看做他的私有财产，赶走了她所有的追求者，破坏了她所有能过上女人的正常生活的机会。这篇小说中，“超我”是父权制社会下对女性的各种限制和约束，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泊妮亚的父亲。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规定是，女性应该是温顺、纯洁和贤良的，女性在婚姻生活中永远处于被动状态，永远都是男性的附属品。泊妮亚与医生相恋后，她的父亲极力阻挠他们之间的恋情，拒绝了医生向他女儿的求婚。泊妮亚试图反抗父亲的专制，然而父亲一直以来的权威与蛮横让她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尤其当父亲在她面前落泪时，泊妮亚更加无法逃开自己作为女儿应当承当的责任。泊妮亚在一个父权核心的家庭中长大，从小被教育要听从父亲的劝告，要尽女儿的责任，因此，面对父亲与情人这个两难的选择，她不得不向父亲妥协，放弃自己的爱情。这种妥协也就意味着泊妮亚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本我”，按照“自我”来生活。
    泊妮亚的“自我”表现在她封闭，自足的生活方式上。从小说对她的描述来看，泊妮亚小姐是一个淡定从容，荣辱不惊的人，仿佛永远被隔离在人间烟火之外。泊妮亚小心翼翼地保护她自己的私人空间，事实上，这是她“本我”与“自我”相抗衡的结果。“自我”是意识结构部分，它总是能够清醒地正视现实，遵循“现实原则”，并且根据外部世界的需求对本我进行调节和控制，压抑本我的非理性冲动，同时又让本我的部分能量得到释放，但这种释放必须与现实世界相协调。[3]泊妮亚渴望得到爱情，但在她的观念里，在爱情面前，女性应当是被动的，不应该主动去追寻爱情，即便知道医生一直没有结婚，泊妮亚也不愿主动联系他。为了压抑自己对爱情的渴望，并得到正常的生活，泊妮亚转向她的内心世界里寻求安慰。她依靠过去与医生那一段短暂的爱情，“逃离了现在和将来的压迫，因此获得了快乐”。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是被爱着的”，一次次在自己的房间里重温医生过去写给她的情书，并在其中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她甚至把臆想中与医生的爱情化作一股普世之爱，用这份爱去爱她的家人和朋友。在英语课堂上，她多次以医生的名字为主语来造句，险些被学生发现她的秘密。泊妮亚这一系列举动都是“本我”向“自我”妥协的结果，她不能任意选择爱情的快乐，只能在现实生活中将这种欲望掩藏起来，并偶尔让“本我”的能量得到释放，即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满足自己对爱情的渴望。
    当泊妮亚听说医生要和她的同事德•斯娃小姐结婚时，起初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坚持认为医生与她之间的爱是坚不可摧的，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因此当德•斯娃小姐质问她当年与医生那一段感情时，泊妮亚依然以傲慢的态度回应她，然而，她心里的坚强壁垒也难以抵挡残酷的事实，此时泊妮亚不由得对他们的爱情产生一丝动摇，她开始后悔当初没有违抗父亲的命令与医生在一起，也后悔自己在父亲死后没有及时与医生取得联系。一番痛苦挣扎后，泊妮亚的“自我”无法再令她保持沉着冷静，她脑海中浮现出医生与德•斯娃小姐、与自己做爱的场景，泊妮亚继而为自己的联想感到羞耻，在感情受到重创的情况下，泊妮亚的“本我”逃脱了社会道德的限制，然而泊妮亚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想象亵渎了她与医生的爱情，因为一直以来，泊妮亚都把他们之间的爱情视为纯净不可侵犯的。泊妮亚在“本我”与“自我”的挣扎中，了悟到一切原来只是自己为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小说结尾泊妮亚意识到自己的悲剧来源于父权制的压制和自身的软弱，她在绝望中感叹道，自己的一生就是由一个个假设组成的。
    《英语教师的秘密》展现了男权社会中女性的生存悲剧，男性社会将各类约束和禁忌加到女性头上，剥夺了女性的自然属性，根据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女性过度以“超我”压抑“本我”，最终实现的“自我”是不完善、不健康的。小说中泊妮亚小姐以男权社会中的道德规则约束自己，压抑自己的自然属性，最终酿成了人生悲剧。
参考文献：
[1]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后期著作选[M].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6.
[2]车文博. 弗洛伊德文集(自我与本我性学三论与论潜意识) [Z ]. 吉林: 长春出版社,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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