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12-01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逻辑学
摘 要:《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是意大利作家伊塔洛?卡尔维诺的代表作之一。小说通过奇异的幻想,荒诞的形式塑造了两个半身人的形象。小说彰显了现代人的生存危机与现代性压力,以自身的分裂探讨了真正意义的完整性。本文试图从善与恶的双重关系,善与恶的存在方式与“一半”的象征意义入手,来进一步探讨看似独立中得残缺性与看似对立中的完整性。
关键词:半身人;双重关系;存在方式;完整性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06-0000-01
《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是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三部曲之一。主人公梅达尔多子爵在战争中被劈成两半:一半极恶,回到城堡,净做坏事;一半极善,用善行干扰着秩序。善的子爵与恶的子爵构成尖锐的对立,后因同时爱上帕梅拉,决斗受伤而被缝合重新获得完整的身体。在小说中,作者颠覆完整性的创作思路,通过极善与极恶的不完整性存在以及各自对完整性的审视,来追寻真正意义上的自我完整。
一、 偶然中的必然——善与恶的双重关系
小说中,善与恶的对比冲突奠定了小说的基调。一个完整的形体分成善恶的两半是偶然,但两者观察世界的视角的变化却是必然的。
(一)善与恶的对立
恶的子爵以个人为中心,代表了人性中的否定力量。凡他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破坏的影子。残酷无情似乎成了恶的子爵特有的表征。他制造杀人工具、放火烧财物烧房舍、驱逐麻风病人……每一步都在逼迫人们走进深渊。恶的子爵仍建立了一个无人敢僭越的社会秩序。善的子爵以他人为中心,代表着人性中得肯定力量。“我现在怀有我从前完整时所不曾体验过的仁爱之心:对世界上的一切残缺不全和不足都报以同情”。善的子爵以同情怜悯之心对待身边的一切,他的到来减轻了“恶”的危害。善的子爵通过自己的行动,感化恶的子爵依靠暴力建立的秩序。思维的出发点不同导致了“左半身”与“右半身”行为的巨大悬殊。
(二)善与恶的过犹不及
善的子爵与恶的子爵形成了一种不可调和的对立,然而,当两者极尽本性的完整展现自身时,却又出现了违背本意的行为。恶的子爵残酷中浅见温情,善的子爵仁爱略见悲剧。恶的子爵以残酷严厉为人们所恐惧,然而他却仍有不为显见的温情一面。在他的暴力统治下,麻风病人忘却病症的困苦,享受生命的乐趣。在向帕梅拉求婚的时,“他总是把一切切成两半,可他还是最终松鼠最漂亮的东西——尾巴……”在帕梅拉面前,恶的子爵保留了松鼠最美的部位。细微的动作,无疑体现了恶的子爵残酷外表下的冷冷的温情。面对恶的子爵带来的破坏,人们对“左半身”——善的子爵的到来感到狂喜。然而,善的子爵,却因其过分妥协同情引起人们的极大反感。“在这两个半身中,善良比邪恶更糟。”过犹不及的寓意在善的子爵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过分的善良也会带来悲剧。
(三)善与恶的殊途同归
善恶子爵从一个整体中分离开来,分别以极善与极恶的形式彰显着个性。不完整是理解完整的基础。不完整的形体使得善恶子爵得以“理解世上每个人和每件事都有不完美这一苦痛”。任何一个“半身”的单独存在,都会带来过犹不及的悲剧。左右半身唯有融合,“不好也不坏,好坏相兼”,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完整性。善与恶的殊途同归成为必然。
二、善与恶存在的形式
1、半身人
“他活着,是个半身人”。《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中,善的子爵与恶的子爵都以半身的形式存在。半身,使得善的子爵与恶的子爵异于常人。怪异的身体特征与为人处世的方式,拉开了他们与正常人的距离。这种必要的距离,为他们提供了独特的审视世界的角度。正如卡尔维诺在《树上的男爵》中说的一样:“谁想看清尘世就应同它保持必要的距离”。他们虽然活着,但却孤独地行走着。孤独源于不为人理解的对完整性的深刻领会。
2、理性抑或感性
恶的子爵理性的着眼于自身。由于理性的存在,无情成为必然。恶的子爵不会做任何危急自己利益的事,破坏往往发生于他人身上。与恶的子爵不同的是,善的子爵以感性对待一切。为了帮助他人,善的子爵渐渐忽视自身。为了救“我”,善的子爵宁愿自己被红蜘蛛咬伤;宁肯自己淋雨,也不让鸭子和羊受雨淋……善的子爵仅仅是感性地看到了世界的残缺不全,却没有真正地了解其自身。感性与理性的不同思维影响了善恶子爵迥异的行为方式。
3、“悲伤的孤独者”与“流浪汉”
恶的子爵以悲伤的方式凸显存在,悲伤诠释着孤独。任何事物在恶的子爵面前都变的跟他一样——残留半身。他通过毁灭半身的方式为自己制造同类,悲伤的方式透露着被理解的渴望与渴求被认同的焦虑。善的子爵则以流浪汉贫困潦倒的姿态游离于需要帮助的人们之间。“他还是裹着他那件破烂不堪的黑披风,拄着拐杖,穿着那只打满补丁的条纹袜子到处流浪,既为请求他的人做好事,又为把他赶走的人做好事。”他以善良同情的身份为人们所亲善。
三、 “一半”的象征意义
1、 异化的形象
在新旧交替的时代,20世纪的文学呈现出苦闷压抑的文学特征,人的异化逐渐成为其表现的主题。作家试图通过异化,刻画远离现实世界的景象,摆脱惯性的思维,从而给读者带来更深层次的思考。异化使《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主人公脱离正常人群,从不同的角度审视常人所迷惑的完整性。两个半身的子爵将人们分别带入其各自的世界,人们在审视两个半身子爵的同时,也在剖析自身。
2、 半身的存在——“轻”
现代文明给人们的精神世界带上沉重的镣铐,压抑了人类的本性,徘徊于善与恶,人类逐渐处于一种“完整”的愚昧无知中。半身的存在,“减轻分量”。“他像是贴在一根旗杆上,这旗杆便是半个肩膀、一条胳膊、半个身体和一条腿,而这一切又都支撑在拐杖上。此外他便一无所有了。”轻,正是卡尔维诺一直追求的,“如果要为他这40年的工作下个定义
,那就是为了‘减轻分量’。减轻人物、城市、天体的分量……”,这种“轻”的背后是他对现实世界沉重的焦虑。
3、美存在于破坏之后
形体的完整往往迷惑人们的眼睛。善、恶子爵以半身的形式存在,都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整体时所不能理解的美与智慧。善恶子爵本同属于梅达尔多,同时存在于完整的形体中抑制了它们各自完整性个性的显现。美存在于破坏之后,破碎的无助感使得人们打破对完整性的表象认识,去领会隐藏在不完整意象后的深刻含义。半身的善恶子爵以不同的姿态行走于人间,互相摒弃混淆视线的另一半的存在,从固有的本性视角观察世界,会发现“世上每个人和每件事物都有不完美这一苦痛”,单一的视角使得复杂的世界简单化、深刻化,善恶子爵观察世界的视角与认识世界的程度也随之改变。半身,成为子爵特殊性的标签,特殊地存在,特殊的思考,特殊的认识。卡尔维诺以永别决裂的方式将善与恶分开,完整性形体的破坏反而将善与恶的不可分割宣泄到极点。
卡尔维诺通过异化的形式,解构现代人的生存危机。“完整性”的现代文明逐渐使人们迷失了对自身的剖析。人们看似的完整,却不堪一击。《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通过形体的分裂,自身的摧残,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完整性。荒诞中这是一部实现自我的著作,正如卡尔维诺在《我们的祖先》后记中提到所提到的:在《分成两半的子爵》中追求不受社会摧残的完整性。
参考文献:
[1] [意]伊塔洛?卡尔维诺著,刘碧星译:《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译林出版社,1981年。
[2] 邓与评:《徜徉在寓言与现实之间——论小说<分成两半的子爵>的多元主题》,时代文学,201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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