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12-01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美学
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电影这种视觉艺术越來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和喜爱,作为文化产业中重要的环节,电影对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化传播和交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随着科技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电影如今已经派生出多种类型。昆汀·塔伦蒂诺是20世纪90年代带领美国独立电影异军崛起的一位标志性鬼才导演。这名在作品中散发出浓烈个性化元素的导演,对于当代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均有十分深刻的认识与探索。本文试图从塔伦蒂诺电影中的暴力美学和后现代主义两个方面来探讨昆汀·塔伦蒂诺电影的特征,进而对当下独立电影的发展提供借鉴。
一、塔伦蒂诺电影中的暴力美学
暴力美学,顾名思义就是将暴力艺术化和美学化,暴力美学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却是在中国香港电影中成熟并大力发扬的一种美学形式。它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暴力的血腥和恐怖,以诗意的画面忽视和弱化社会功能和道德,其特点就是“摒弃表面的社会评判和劝诫,就其浪漫化,就其诗意的武打、动作的极度夸张走向彻底的形式主义”。中国香港的吴宇森、日本的北野武以及美国的昆汀·塔伦蒂诺都是暴力美学的代表人物。三位电影大师在暴力美学上各成一派又互相影响,其中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中暴力美学更是和美式黑色幽默相得益彰,形成了独有的风格。
(一)暴力的游戏化
纵观大多数暴力美学电影,最基本的场景一定缺不了暴力场面,而最能展现暴力场面的就是黑帮题材和枪战镜头。塔伦蒂诺将《低俗小说》安排了许多黑帮题材和枪战并贯穿着每个部分。在他的镜头下,血腥和暴力无不淋漓地展现,例如,文森和朱斯在旅馆杀人时边念圣经边射杀,还有文森在车上误杀活口时一瞬间的鲜血飞溅,这些镜头无不展现出一种视觉快感和刺激。但是,塔伦蒂诺显然不是简单为了展现暴力而暴力。在文森和朱斯杀人之前的车上闲聊,从汉堡蛋黄酱聊到老大的妻子蜜儿,从蜜儿又聊到足底按摩。这些看似无厘头的闲聊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即将展开的杀人索脏时的紧张和暴戾。特别是两人站在目标门口时,朱斯又看了下表发现时间还没到,便又和文森在楼道绕了一圈,这一细节更是为剧情的走向平添了游戏化和戏谑化,使观众真正感受到电影的娱乐性。
(二)暴力的喜剧化
喜剧化和游戏化相伴相生,两者都是后现代主义中重要的标志。《低俗小说》对暴力的处理也是影片能够熠熠生辉的主要原因之一。无论是开篇朱斯和文森杀人前讨论汉堡还是杀人时朗诵《圣经》,抑或是“邦妮的处境”中文森和朱斯一边擦车一边争论谁该清理车后座的脑浆,而当两个黑帮混混十分钟内终于清理干净汽车之后,穿着搞笑的T恤短裤出现在观众视野中时,那些本该血腥暴力的场景被塔伦蒂诺改造成了富有幽默喜剧的情节。这些漫不经心的设计实际上是通俗文化和暴力美学的巧妙结合。在塔伦蒂诺的眼中,夸张的镜头表现、粗鄙的美式俚语都是对传统的颠覆,在“游戏、戏仿、拼贴”下的暴力镜头淡化了原本的恐惧和冷酷,使之与无逻辑、无中心的戏谑娱乐元素达到一个平衡。
(三)特殊语境下的暴力消解化
暴力美学,顾名义就是将暴力美化,将血腥化为视觉和纯粹的快感。塔伦蒂诺显然深谙此道,与《杀死比尔》相比,《低俗小说》中的暴力美学并不是大篇幅的展现,它并不像《杀死比尔》里的那样大快人心、眼花缭乱,但仅有的镜头语言中依旧可以看出塔伦蒂诺对暴力的独有见解,这种消解化还伴有突然化和戏剧化,比如文森失手打死活口时一瞬间迸发的血浆,足以让观众看得心头一颤,但即便如此,塔伦蒂诺并没有展现太多的血腥场面。这种消解化同样也展现在“金表”章节里,布奇参加比赛时的激烈场面并未展现,逃亡中马沙被强暴时他依旧不计前嫌去解救他,最后导致两人化解恩怨,这都是暴力消解化的表现。
二、碎片化的叙事结构
《低俗小说》的叙事手法一直以来都在电影界内被人津津乐道,而塔伦蒂诺之所以在众多导演中脱颖而出,成为美国独立电影的旗手,也源于他独有的叙事手法,这种颠覆性的拼贴模式打破了传统好莱坞经典叙事模式,因为在塔伦蒂诺的眼中,生活本就是碎片化、片段性的,充满着偶然和巧合。正如戈达尔所说:“我承认一部电影会有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四个部分,但是不一定总要照这样叙述。”很显然,《低俗小说》就践行了这句话。
(一)全知视角叙事
全知视角是小说中常用的叙述方式,即凌驾于整个故事之上,洞悉一切,也就是常说的“上帝视角”。尽管《低俗小说》的故事章节纷杂众多,但塔伦蒂诺始终把观众放在了全知视角之上,这些小人物在他的镜头下超脱于体制之外,带着玩票性质的各司其职,遭遇各种麻烦和矛盾,搭配非线性叙事下的全知视角就像是好几个事件同框在一起,开篇里在汽车旅馆索脏的章节并未揭示在卫生间里还躲着一个人,所以到了尾章,索脏故事得以继续推动,这个人的出现直接导致了朱斯对“神迹”的相信。塔伦蒂诺用这种方式给引导着观众,赋予了观众一种与局中人强烈的间离感以及一切事件尽在掌控的错觉。
(二)非线性叙事结构
传统的叙事结构包括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尾。而“后现代作者有意违背线性次序。故事的情节顺序颠三倒四,由结尾重又生发成开端,暗示着某个无穷无尽的循环往复特性。”影片三个章节依次为“文森和马沙妻子蜜儿”“金表”“邦妮的处境”,如果按照正常顺序应该是“邦妮的处境”“文森和马沙妻子蜜儿”“金表”。但是,塔伦蒂诺显然打破了原有的线性叙事结构,将完整的故事拆分为不同单元进行搭配,所以人们就看到了在“金表”里已经被打死的文森在尾章居然又“活”了过来,这种非线性叙事结构实际上在后来众多独立电影中都有效仿,如《罗拉快跑》《穆赫兰道》。而显然《低俗小说》在当时的主流电影语境下无疑是走出了先锋个性的一步。电影首尾呼应又像一个闭合的环形结构,文森与布奇在酒吧的偶遇到后来被布奇乱枪打死,还有朱斯第一次念圣经是为了杀人,第二次念则是为了拯救人。这些故事中的人物最终也像个环形,回到了原点。影片中频繁的暴力场面正是呼应了圆形结构,指出暴力事件的发生是循环的、永不停止的。
(三)拆分重组的解构主义
现代主义电影大多追求社会责任感和社会主流意识,这种偏向挖掘深度往往呼唤精英意识,并在无形中将大众文化和精英文化区别开,反观后现代主义则是打破理性叙事,追求碎片式、“中心意义的消解”甚至是完全的颠覆。它抹除了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区别,以其强烈的反传统精神和先锋性赢得了观众的认可。一切为传统所认可的界限因而受到了挑战,不仅是科学文化与文学艺术之间的界限,或艺术与非艺术之间的界限,而且也是文化领域本身之中众多的已经确立的区分——如形式和内容的区分,浅薄和严肃的区分,以及“高级”文化与“低级”文化之间的区分(这一区分,最为文学知识分子看中)。在《低俗小说》中,解构主义无处不在,从表现主题到拍摄手法,从剧情设置到人物形象。例如,华沙在杂货店被强暴,只手遮天的黑帮老大遭受侮辱,施暴的对方竟然是警察。还有朱斯每次杀人前背诵的圣经,这些反差巨大的设定无疑都是对权威传统的反叛,是对传统善恶两元对立观的消解和解构,更是对美国商业大片固定模式的一次解构。这种看似繁杂混乱的片段恰恰展现的是当前社会状态下的混乱和迷惘,反映的是当前人价值体系崩溃的真实状态,因此很容易被世俗所接受和认同。
(长安大学)
来源:牡丹 2017年14期
作者:魏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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