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06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美学
摘 要:《哈姆雷特》的解读以主人公哈姆雷特形象的复杂性著称。就哈姆雷特的个性气质而言,哈姆雷特是自觉和不自觉两方面构成的矛盾复合体。这两方面的叠加使他一方面看透了世俗功利和人性的东西,另一方面又不自知中为了功利而存在而争取而毁灭。
关键词:哈姆雷特;悲剧;自觉
俄国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曾说:“《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亚灿烂王冠上一颗最耀眼的金刚钻。”的确,世界把文学的王冠给了莎士比亚,而王冠上最耀眼的光芒来自《哈姆雷特》。因此《哈姆雷特》自问世以来的400多年间,从来不乏对其的解读者。
《哈姆雷特》的解读以主人公哈姆雷特形象的复杂性著称,也就造成了""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客观效果。多数的解读者认为哈姆雷特的悲剧源于社会环境的险恶和他犹豫延宕的性格。毋庸置疑,哈姆雷特所面对的对手是强大的。如果我们把哈姆雷特所面对的险恶暂时搁置一边,仅就哈姆雷特的个性气质而言,哈姆雷特是自觉和不自觉两方面构成的矛盾复合体。这两方面的叠加使他一方面看透了世俗功利和人性的东西,另一方面又不自知中为了功利而存在而争取而毁灭。
一、伟大的自觉者
首先,哈姆雷特是一个自觉者,是在个人和泛人角度上高度敏感而自觉的。
作为哈姆雷特的哈姆雷特,准确地把握着周围人所扮演的角色:叔父的野心与凶狠,母亲的背叛与乱伦,朋友的被收买与虚情假意,情人奥菲利亚的单纯与被利用。哈姆雷特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并且毫无顾忌地对母亲和奥菲利亚大加斥责,改动公文并残忍地让两位好友被处死。他也清醒地明白自己的处境和自己所肩负的历史任务,同时认识到自己所面临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在哈姆雷特看来,世界充满敌意,“一万个人只不过有一个老实人”,因此他用装疯来掩盖和保护自己。他的行动被对手监视,他却反过来用“第三只眼”监视对手。因此,当克劳迪斯本想借刀杀人,命英国国王处死哈姆雷特时,反而被哈姆雷特“雷下埋雷”,不但逃回丹麦而且借机处死了两个好友。所以,哈姆雷特一方面被操纵着,另一方面他始终在用第三只眼睛观察。
作为“人”的哈姆雷特在经历了家庭的一系列变故后,他开始了对人的反思,并将这种反思上升为一种哲学的高度,此时的哈姆雷特是消极悲观的,他感到人世的痛苦,并盼望生命的结束。他感叹道:“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心机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并发出著名的关于生与死的拷问——“to be or to to be""。这是一种哲学思考的高度,是一种体验了人世种种悲欢的大彻大悟。所以,哈姆雷特就是这样一位伟大的可悲者,一位伟大的自觉者。
二、 功利的不自觉者
歌德曾这样评论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已把人性的各种倾向,无论在高度上和深度上都描写的竭尽全力。”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就是一个人性多面的聚合体。任何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即使圣人也不例外。哈姆雷特是自觉者:观察着周围,解读着各种角色,进行着“伟大”的反思;然而他又是不自觉地戚戚于荣誉的功利主义者。
从心理学上来说,哈姆雷特身上有一种明显的恋父情结。他不止一次拿父亲与叔叔进行比较,一个像“威风凛凛的战神”,一个则“像一株霉烂的禾穗。”复仇与本能使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对父亲的夸耀实际上暗含着对自己的肯定。是否为父复仇就涉及到了当事人的荣誉。为父复仇不如说是为“我”复仇。哈姆雷特在想到复仇时也说:“真正的伟大不是轻举妄动,而是荣誉遭遇危险的时候,即使为了一根稻杆之微,也要慷慨力争”。
自然,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普遍情节,因为受本能的制约,所以是一种潜意识上的不自觉。然而哈姆雷特除了本能上的不自觉外,他在行为处事上始终将荣誉看作至关重要的东西。在谈到丹麦国的酗酒纵乐的习俗时,他想到的不是给黎民百姓带来的涂炭,而是担心国家的声望因此受到贬低,并由这件事想到了个人荣誉的问题,他说:“少量的邪恶足以勾销全部高贵的品质,害的人声名狼藉”。作为一个观察者,他本以为事情可以按预想的那样,等到克劳迪斯在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时再刺激他;实际上他是在等待实现最大荣誉式复仇的时机,这在客观上造成了一种拖宕。因此,在自己迟迟没有对克劳迪斯下手时,他又担心自己被骂为“懦夫”“恶人”,认为这是一种侮辱,是对名誉的一种损害。作为高度的自觉者,他由厌世而想到自杀,但又害怕“不可知的死后”。这种害怕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死后荣誉的不可知,因为基督教教义是不允许人杀生的,所以自杀必定是对名誉的一种极大损害。哈姆雷特惧怕自杀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包括奥菲利亚死后,哈姆雷特因雷欧提斯的极度哀痛而喝问他:“你跳下她的坟墓,是要当面羞辱我吗?”在哈姆雷特看来,如果雷欧提斯的哀痛超过他,就是对他对奥菲提亚爱的一种贬低,也是对他荣誉的一种贬低。
这些都是哈姆雷特作为一位伟大自觉者而不自觉的一面。哈姆雷特在反思认识存在的时候认为人""死去只能一无所有”,而他又被虚无的荣誉所摆弄。他的死也是归于“为荣誉的一战”,克劳迪斯正式利用哈姆雷特的这一弱点,用荣誉引起他的兴趣,设毒计陷害他。这一次哈姆雷特的第三只眼因为充斥着荣誉,屏蔽了他对克劳迪斯的警惕和阴险的定性,只为过荣誉那一关,却难逃一死。而他在死前仍对荣誉念念不忘,嘱托霍拉旭把他的事情昭明于世,以免荣誉蒙受不白之冤。
综上,哈姆雷特就是这样一位为荣誉而生,为荣誉而战,为荣誉而亡的悲剧人物。如果说恋父情结是哈姆雷特复仇本能的不自觉的话,那么他为了荣誉而斗争,则是一位伟大自觉者所忽略的地方。哈姆雷特的反思超出了世俗的范畴,然而他的反思仅仅作为了一种死而存在,并没有改变他为荣誉而功利的心态。所以,哈姆雷特一方面作为洞察人性的伟大自觉者而存在,另一方面又时刻小心翼翼抑或大发雷霆般地维护着他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荣誉。他是伟大的,又是功利的。这正是哈姆雷特的复杂之处,也是他悲剧命运生发之处。纵观全剧,哈姆雷特认识到人生的可悲却仍然为功利所缚,这使《哈姆雷特》在一般意义上的悲剧层面上更悲了一层。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临死前给了他一个向雷欧提斯赎罪的机会,却始终没能让哈姆雷特忘掉荣誉。所以哈姆雷特直到死都要死的荣誉。这不仅是一个人文主义者的悲剧,更是人文主义的悲剧。这是莎士比亚戏剧所告诉我们的。
参考文献:
[1]莎士比亚评论汇编.杨周翰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79
[2]哈姆雷特的问题.张沛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3]莎士比亚专题研究.张冲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4]哈姆雷特.朱生豪译 北京:外文出版社.1999 本文链接:http://www.qk112.com/lwfw/wenxuelunwen/meixue/817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