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06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美学
摘 要:小说家巴金的作品总是充满温情。《憩园》是巴金喜爱的一篇小说。用词简约质朴,叙述如行云流水,行文中的随处可见悲悯、真诚、率性的气质。体现一种精致婉约的风格。
关键词:憩园;巴金
《憩园》与《激流三部曲》有着迥然不同的风格:精致,婉约。同样是写旧家族败落的故事,却不再着力于对专制家庭的批判,字里行间流露着的,是悲天悯人的同情与怅惘。从以往的对巴金的评论上看,大家都愿意把巴金塑造成一个战士的形象,作为文学评论,应该避免意识形态的干扰。努力从学术的角度,探求文学的魅力,研究巴金的精致和婉约。
《憩园》这部小说的精致婉约体现在叙述结构的复杂、叙述声音的多重以及人性的深刻;多层级的穿插结构看起来复杂交错却明晰简单,声音的多重却融合为一体,对于人性的无意之笔却洞察清明。以下从上述几个方面来解读巴金的精致和婉约。
一、叙述结构复杂性
在叙述结构层面,巴金安排了多了平行的层面交叉的进行叙述,最明显的层面是作为讲述者的黎先生,一个为写小说回家乡的落寞知识分子。与之平行的层面是杨家小孩对家事的叙述,另外一个是老姚夫妇的家事叙述,包括通过下人老文之口。《憩园》中黎先生正在写的小说是“一个老车夫和一个瞎眼女人”的故事,不时展现的情节对整篇小说的情绪起着平复的作用和引领的作用。如在写到挨打受伤的老车夫去找瞎眼女人,在她关切地询问下,老车夫说是绊倒了。“‘没有伤,我一点儿也不疼!’车夫一面揩脸上的血迹,一面发出笑声,可是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了”。这深切隐忍而又无私的爱与杨老三的父爱一样,杨老三在街上因偷东西挨打,被儿子救回,但他不愿意连累儿子,悄悄地离开了。
杨家小孩儿关于自己身世和父亲的述说采用的是一种倒叙,从在小说的开篇,主要的故事情节即杨老三的故事也已近结尾,但之前的开篇与高潮还未出现,作者在此对读者也吊足了胃口。
运用这种方法在叙述时虽然还是采用第一人称,但是叙述的语气和视野变了,给人一种更跳跃的感觉,情节也完好整齐。朋友老姚的家事通过下人之口,和老姚夫妇的补充叙述,也是起到转变视野和信息方位的路线。如对小虎的态度,下人老文坚决认为他是不可救药的,对小少爷的种种恶习和品行了如指掌,不抱任何希望;姚太太对小虎充满母爱,虽然看清了他的恶习,但是并不认为他有不可改的恶性,一切都是赵家的错,只要她和老姚努力还是有希望的。而黎先生的视角就有了平衡不同观点和意见的作用,因为他是外来者,对已经发生的事件采取一种外视观看的角度。
从上面的叙事上可以看出巴金将繁复的关系以及人物之间的看法和观点是复杂的,但是同样是精致的、不枯燥的、妥帖舒服的。人物关系的主次似乎是交代的就如所见,但是其中却蕴含着丰富、有待延展的情节和期待。似乎交代了全部的背景,却有更多的未知在后续的时间去展开;对这样的意义上评价或多的是诱人深入,却也有隐约若现的隐——不说破。
二、叙述声音的多重性
小说中人物声音的传递依赖于其自身的语言和与他人的对话。在小说的开篇,作者有意将自己的声音以全知型的角度去铺陈——这样的妙处是让读者去了解人物在整篇小说中的定位;但是,需要特别陈明的是,在后续的延展中,作者这样“篇外声”的声音若隐若现,与小说中主人公的声音融为一体。没有喧宾夺主,没有刻意突出某一方,只是那样平淡的穿插其间,以妙处闻达于读者的感受。
“我在外面混了十六年,最近才回到这在抗战期间变成了‘大后方'的家乡来。”开篇第一句话以“我”字开头,让叙述者的声音成为小说情节行走的轨迹,拉近了读者与小说内容的距离,甚至会以为这就是小说的主角和主线。从后续的阅读中可以了解到“我”只是情节的参与者,却并不是小说要呈现的人物和故事的全部。黎先生的出现,更贴近《憩园》的主题。黎先生与“我”的关系就这样一衣带水、顺其自然的交代完成。很多小说中“我”的角色是小说和故事的主线,以为这就是亲近朴实的要诀。巴金没有这样去设计,而是用“我“托衬出黎先生的出现。看似多此一举,却弥足精致。回看开首交代情节和背景的文字,可以了解这样多重声音叙述的必要性和必然性。也有人说黎先生只是个导火索,换了任何一个外来人都可以引出这段故事,他的作用也仅仅是在引出故事和让故事中不会相互关注的人可以通过他牵扯沟通起来,比如“我”。但是巴金还是盛情的由黎先生来用他的视角和亲近的时间空间来呈现故事的情节。相对于“我”的远和黎先生的近,显然,旁听不及亲见的完整和清晰和动人。
三、人性的认识的深刻性
《憩园》更大的亮点是对人性的刻画,亲情,人性至真。如开篇中所陈杨老三的无声之爱,虽然没有直白的描述,却用语言和动作将一切的情感诠释完整。中国人面对情感时男人的内敛是如此隐忍却精致。虽然杨老三在新旧时代的尴尬境遇颇为困窘,但是作为父亲的他还是将希望寄予希望,尽管失望,这也是失望中的希望。虽然他的妻子和孩子将他赶出门,但他们又非十恶不赦的罪人。杨三太太“是一个和善可亲的女人”,“母亲亲切地对儿子笑着。她绝不像是一个冷酷的女人”!她对杨老三也绝不是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在杨老三多次离家又落魄回来时,她都宽容地接纳了他,而大儿子自小得不到父爱,不想小儿子和父亲同吃同睡,他亲近母亲,自然就反对不上劲的父亲,一切也在情理之中。在这一系列的关系纠葛中,夫妻、母子、父子的关系是焦灼扭拉盘旋上升的,尽管悲剧的注脚已经被埋下,但是,这并不妨碍人性的挣扎和互相倾轧。美的事物,总是要撕裂开来次啊更显示那些耀眼的美丽,残酷而真实。悲剧就是在没有大过错中产生错过。
《憩园》中并没有忘记“我”的存在和对情节的牵引,叙述着“我”在去时的路上碰到入狱被打的父亲,而祠内他的妻子正在畅游,大儿子海还和未婚妻沉浸在幸福中,快乐与悲惨只是时间在不同人身上的两面,作者没有去铺陈渲染此时的感情,和人性的焦灼纠葛。现实无可改变,这就是事实。摆在面前的唯一选择,就是去面对。这样的叙述手法上是含蓄和隐忍的,没有呼喊,没有幡然醒悟,只是用普适的观点将这种激愤的感情消解。
《憩园》的温情,来源于对生活的观察入微,对生活的领悟。见微知著,精致和婉约的笔触带给读者悲悯、真诚、率性的情感和美好。
参考文献:
[1] 胡勇.多角度多层面地诠释文学巴金.温州师范学院学报.2005.8.
[2] 蒋小波.寻找《憩园》.巴金研究.1995.3.
作者简介:胡成恒(1990--) 江苏南京人北京语言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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