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06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美学
摘 要:北宋前期著名词人晏殊的《珠玉词》中描绘了众多女性形象,本文从少容貌具体刻画,多动作神情描写、人景相融,心曲款款、轻柔仙女,端庄品质这三个方面具体分析其词作中的女性形象特征,从而概括出晏殊进步积极高雅的女性观。
关键词:晏殊 珠玉词 女性形象 女性观
追溯词这一文体的前期功用,为酒席宴前,歌儿舞女轻启朱口,咿咿呀呀婉转妩媚吐出。既然词为浅斟低唱中的娱乐助兴之作,女性形象以其阴柔美丽的特质,当仁不让的成为词发展前期,所描写的第一大内容。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曾说:“词之为体,要渺宜修,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而不能尽言诗之所能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晏殊的《珠玉词》秉承五代、花间传统,描写了众多女性形象。《珠玉词》中,便有多篇赠予歌儿舞女、描写女性相思怀人之作。
一、《珠玉词》中女性的形象特征
1、少容貌具体刻画,多动作神情描写
晏殊词中的女性具体怎样,何样眉眼,何样脸颊,何样装饰,极少直接具体的描写,他所偏爱的,更多是描写女性的动作与神情,着力勾画出女性的神韵,而不是轮廓。
如“重头歌韵响铮琮,入破舞腰红乱旋”(《木兰花》)一句,“响”、“破”、“旋”等动词的运用,将歌舞妓女的精湛舞技跃然纸上,极富动感,使人犹如亲临现场。再如“琵琶旁畔且寻思,鹦鹉前头休借问”(《木兰花》),“寻思”、“借问”之中,一位孤独女子感性且无所寄托的苦闷心态便传达出来。而“一曲细丝清脆、倚朱唇。斟绿酒、掩红巾”(《凤衔杯》),表面上这位歌妓歌酒娱乐,热闹非凡,然而一个“掩”的动作却含蓄的道出了她心底的苦痛。
2、人景相融,心曲款款
《珠玉词》中的女性形象,通常被置放在一个大的描写景象之中,她们是景象中的一部分,有各种的背景将其相衬,从而人景相融。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曾经说过:“一切景语皆情语”,景象描写也间接的传递出女子的款款心曲,令人动情不已。
“柳条花颣恼青春,更那堪、飞絮纷纷”(《凤衔杯》),融融春日,飘柳细蕊,引得这位女主人公在妙龄之际烦乱不已。“青杏园林煮酒香,佳人初试薄罗裳。柳丝无力燕飞忙”(《浣溪沙》),春末夏初的时节,大户人家中在园林中摘取青杏煮酒,来用新酸开胃,南风暖暖,柳丝无力的下垂,燕子衔泥筑巢。天乍热,日初长,炎热新起,佳人那微微因时序变迁而稍显躁动的心情,便自然的融进了这静悄悄的园林之中。
3、轻柔仙女,端庄品质
晏殊所描写的女子形象,出落得清淡柔美,高雅轻盈,仿佛身在高处,不染尘世,有种脱俗的仙意,堪比天上的仙女。她们不单单是外表的仙气,更有种从内心衍化出的不凡之气,蕴含着端庄的品质。
仙女首先应以清新淡雅为美,晏殊描写的女性形象,均是以淡妆施面,“淡淡梳妆薄薄衣,天仙模样好容仪”(《浣溪沙》),“露莲双脸远山眉,偏与淡妆宜”(《诉衷情》),“染得道家衣,淡妆梳洗时”(《菩萨蛮》)。
“阆苑瑶台风露秋,整鬟凝思捧觥筹”(《浣溪沙》),女主人公置身于神话中的仙境,整理发饰,让自己端正而不失礼,捧着觥筹,敬重有加,凝思的神情更显其庄重之感。再如“插向绿云鬓,便生王母仙”(《菩萨蛮》),已经直接赞美这位女子的仙女之气了。
晏殊在《珠玉词》中,以联章体的形式用十四首《渔家傲》来咏荷,当中荷花与佳人相映,“仙女出游知远近,羞借问,绕将绿扇遮红粉”,“待得玉京仙子到,凭向道,红颜只合长年少”。而“忆得去年今日,黄花已满东篱。曾与玉人临小~,共折香英泛酒~长条插鬓垂”(《破阵子》),可以想见玉人发鬓边别上一支秋菊,该是多么的清新雅致。
二、形象特征分析
首先,晏殊《珠玉词》中的女子形象,与《花间词》乃至小晏的词作相比,少了很多物化的描写,女性在晏殊这里,不是以“物”的姿态出现,他更多的对她们投以情思的关注,投以真诚欣赏的眼光。她们是有自身存在的特定价值的,这已然是一种进步的女性观。
其次,晏殊词中的女子,多置于具体的大场景中,景中带人,而不落凡尘的仙女气,亦拉开了欣赏者与这些女子的距离,更使作者对这些女子的关照,处在一个具有一定相对距离之处,而不似小山词中的深深沉溺之感,因而显得从容而优雅,理性而有节制。
再看晏殊在词中表达的女性心曲,对这些款款心绪,绵绵情思,晏殊用了两种方法处理:
第一种是将情与景相融,将有限的情融入到无限的自然之中,如《诉衷情》:
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
眉叶细,舞腰轻,宿装成。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
女主人公的春日怨情已然散播在了这美好春日的细细和风中了。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时光已经悄然移换,相信远方的他不久也会归来。
第二种是在词中已找到安置情感的妥善办法,如《红窗听》:
记得香闺临别语,彼此有、万重心诉。淡云轻霭知多少,隔桃源无处。
梦觉相思天欲曙,依前是、银屏画烛,宵长岁暮。此时何计,托鸳鸯飞去。
两人有万重心诉,该如何,梦醒了,万般相思,就托代表爱情的鸳鸯飞去告诉对方。“何计”终归还是“有计”,即便这也只是一种带着象征的计,但总是有积极努力的方向与趋势。再如这一首《红窗听》:
淡薄梳妆轻结束,天意与、脸红眉绿。断环书素传情久,许双飞同宿。
一饷无端分比目,谁知道、风前月底,相看未足。此心终拟,觅鸾弦重续。
欢乐时光还未享尽,忽然之间两人被无缘无故的分开,虽遭抛弃,但不甘自弃,寻觅着能将男女之情修复的鸾胶,依然做着积极的努力。
即便是相思、哀怨,晏殊的词作也不似《小山词》中的凄婉深切,而更显绵远,回味无穷。
相比温庭筠词中的工笔浓妆仕女,《花间词》中对女子的物化关照,再与《小山词》中众多女子的依依苦恋相比,从《珠玉词》中的女性形象特征可知,他尊重女性的个体存在,且欣赏清淡高雅的仙女型女性,并赋予其词中的女性以端庄之品质。同时亦应指出,晏殊的悠然开阔,与其顺畅的人生经历是互为因果的。晏殊一生仕途颇顺,位及人臣,富贵风流且绝少坎坷,因而心境显得从容悠远,因此能有这样进步积极高雅的女性观也是理所当然了。
参考文献:
[1] 刘扬忠编著《晏殊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年1月第1版.
作者简介:李蔚(1988.6--),女,西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陕西宝鸡扶风人,主要研究方向:宋词 古典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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