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关键词:漆画艺术 传统文化 创新
论文摘要:漆画艺术是一个新生的画种,其发展必须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吸收养分。培育漆画艺术的民族独特性,必须在中西艺术体验与诠释中创新,必须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美学共同发展。只有这样,漆画艺术才能立足于民族绘画的新形式,取得创新。
中国古代的漆画,依附于瑟、奁、盘、棺、案、屏风等之上。“并没有出现绘画意义上的漆画,或者说漆画仍然依附于漆器,并没有独立。”中国漆画的独立崛起于20世纪下半叶有其必然性:一方面因为我国有着几千年传统漆艺的文化积淀;另一方面受国外绘画形式、思想观念的影响。正如漆画家乔十光所说:“开漆画独立之先河的是越南。中国漆画的独立便是在越南磨漆画的刺激下,在
现代艺术观念的启发下,在当代中国漆画家创造性劳动中完成的。”
中国漆画的独立与发展,伴随着西方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在中国的批判浪潮,在一片历史文化的否定与肯定的矛盾中逐步成长起来。从漆画被社会肯定的那一刻起,漆画艺术就肩负着历史的、社会的、民族的责任。怎样把我国悠久的漆艺传统发扬光大,漆画艺术怎样适合时代发展的需要,怎样保持漆画艺术的民族独特性而立于世界画坛,成为漆画艺术的艰巨使命。不但如此,漆画艺术还要面对当代知识结构的深入化,哲学美学重新定位,美学的价值判断、含义、范畴等方面的挑战。例如,维特根斯坦的分析美学认为“美是什么的简明回答是:美是很多不同的事物,但还没有很好地了解,就把‘美’这个名词用在它们身上了”。分析美学词语的多义性、隐语性、含混性冲击着传统意义上的美学。并正在引起传统美学向人类学本体论美学的变革。美学家李泽厚先生肯定了人类学本体论美学的价值,指出美学的多元化:“真理是一个由许多方面构成的整体,因而,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途径、不同的问题、不同的要求去接近它”。另外,心理分析学的无意识理论、格式塔心理学的感知理论、新批评派和结构主义对艺术作品的客观分析等,都在冲击着传统美学,当然也冲击着原有的马克思主义美学:“人们已不满足于外在地解说艺术与生活的关系,不满足艺术是革命武器的规定”。
漆画艺术怎样随着时代而发展,怎样面对传统和现代、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的问题,其研究工作是巨大而艰难的。也许要靠几代人不断地努力才能完成,这也是每一位漆画
艺术工作者的使命。
一、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吸收养分,培育漆画艺术的民族独特性
中国用漆的历史悠久,漆工艺的发展是随着技法的创新而不断前进的。中国漆画从一开始便与材料、技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本身的制作过程、技巧技法和国画、
油画有着本质的不同。漆画的语言特征,离不开“漆”的特性,它是构成漆画语言的物质基础。乔十光说:“在漆海中立定精神。”漆的透明与半透明,蕴藉含蓄、浑厚透泽,本身具有天然之美。漆画艺术的磨与画、平与亮、漆性和绘画性,都是漆画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漆性和绘画性的统一便成为衡量漆画好坏的标准。”同时,漆性与绘画性又要分两方面来看,“因为技艺的精湛代替不了精神的创造……不谙漆的特性,离开漆材料和技法,用漆的材料去模仿其它画种,也创作不出好的漆画”。漆画的独特性在于漆的独特性,也在于材料、技法和漆的特殊语言,如“堆雕”、“罩染”、“变涂”、“研磨”、“镶嵌”等。综合来讲,漆画艺术是“漆(漆性)”、“画(绘画性)”、“艺(艺术性)”、“术(技术性)”四个方面的高度统一。这也是漆画艺术区别于其它画种的主要特点,有别于中国画的“笔墨”。
漆画艺术在纯粹审美意义上的独立相对于国画要晚许多年,自身的审美学也显滞后。但是几千年的漆艺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丰富而宝贵的遗产,几千年的历史文化思想可以作为我们研究漆画艺术的立足点,我们可以从中国表现性文艺与传统文化方面一脉相承的关系上来认识漆画艺术的审美意识。中国的文化传统,无论是政治、经济、文艺,还是人生观、世界观都受儒家、道家、禅宗的影响。在以它们为根本的哲学范畴中,又包含了审美的众多观念,因此,绘画、工艺品、文学、书法的一些美学原理无不根源于这个历史传统。民族绘画新形式——漆画艺术的审美意识,也可以以此为基石展开探讨。
中国的艺术既非单纯的表现,也非单纯的再现。美学家李泽厚的观点恰到好处:“我们可说
中国艺术是‘再现’的,但它‘再现’的不是个别有限的场景、事物、现象,而是追求‘再现’宇宙自然的普遍规律、逻辑和秩序。同时又可说‘表现的’,但它表现的并非个体的主观的情感、个性而必须是能客观地‘与天地同和’的普遍性情感。”这有别于西方现代艺术的那种带有非理性或反理性倾向的,对内心情感乃至无意识的本能的表现。二是辩证法则的自觉运用,如“一阴一阳之谓道”。在中国先秦时代的哲学中,最富于辩证思想的是老庄哲学,另一个就是《周易》哲学。“中国古代艺术创作中所运用的各种辩证法则,从根本上来说是以《周易》哲学的阴阳、刚柔等对立面的统一的思想为依据的”。“中国绘画对这些问题的解决,则以哲学的方式,通过对远近、大小、高低、虚实、疏密、主次、深浅、浓淡等关系的辩证处理去完成的。”
道家的哲学、美学主张人的自然化,“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道不仅是道家、道教的最高信仰,也是全体中国人心目中最高真理的代称”。道家的这种“朴真为自然”、“人心通天心”的人格理想也影响到中国传统的表现性文艺。
此后的禅宗对绘画艺术的影响,正如方立天在《中国佛学心论》一文中所讲的那样,它重视心的顿悟,以内在的体悟为审美活动的基础。禅须悟,画也须悟,达到万法在我,我即万法,也即心物一体的最高境界。禅宗追求恬淡空寂的意境,擅长萧疏简淡的画法,推动着绘画风格的转变。
漆画艺术要在优秀传统文化中寻根觅源,充分吸收传统文化的精髓部分,以发展漆画艺术的民族独特性。这也是一项艰巨而且意义深远的课题。
二、漆画艺术借鉴融会中西方文化创新的可能性
漆画艺术创新有几个条件:一是对传统漆艺的研究,对传统文化观念有选择地吸收。新生的中国漆画艺术,从传统中脱胎而来,便先天地具有东方文化风采。但我们不能原封不动地继承传统,而是要根据现代的知识、观念使传统更加深入化;二是要具有现代意识,即所说的时代性、时代意义。漆画艺术从独立的时期来看,它更善于接受新思想、新观念的影响;三是要具有开放性。东西方两种不同的文化体系,相互借鉴已是时代发展的需要。西方现代主义,便是接受东方(如日本的浮世绘)与非洲艺术的影响,而取得发展的。“但是借鉴外来文学艺术绝不能脱离民族文化传统,民族审美意识,去做毫无创造的模仿。”
在此,让我们从中西艺术体验与诠释的过程中去发掘漆画艺术观念创新的可能性。
从中西方审美标准来看,在西方美学史上,美通常被划分为优美和崇高两大类。而在中国美学史上,美则通常被划分为阴柔之美(优美)和阳刚之美(壮美)两大类。西方的崇高论来源于康德的“外在的星空与存在我内心的道德法则”。美学家沈清松在《中西美学的比较与会通——以庄子为中心的探讨》一文中说,“康德认为崇高是感性与概念的差距,是人面对无限而自觉渺小与敬畏”。“正因为宇宙超出一切可呈现的限制之外,所以包容一切,这就是崇高的定义。”阴柔之美是一种包容广大的、内敛的、柔顺的、静态的美。阳刚之美则是一种“大”美和“刚健”之美,是自然生命生生不息、坚不可摧的力量。
一个惯常的结论是:中国艺术是传神的,重写意;西方艺术是科学的,重写实。“传神,这是我们民族艺术美学的一个很高的境界。”西方的艺术以科学的眼光来面对、分析艺术,重视“法规”、“数”、“比例”这样的观念,这一点与中国的艺术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中西方两种艺术形式又有某些相同之处,如“精神方面的特质”。
作为中西艺术标准的比较与会通,我们一方面要认识到两种文化体系的区别和联系,一方面还需要拿出兼收并蓄的宽容。漆画艺术的传统与现代结合,借鉴融会中西方文化,将是历史发展的趋势。艺术审美学理论的借鉴与吸收,必须要经过本民族的“消化”以后,才能为本民族的艺术形式服务。
三、漆画艺术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美学共同发展的必然性
我们从唯物主义发展经历的三个基本形态来看,唯物主义理论体系也是在不断发展与完善的:从最初的古代朴素唯物主义,把水、火、气作为世界的本原,到形而上学唯物主义(近代唯物主义)把基本粒子的构成、物质的结构作为世界的本原,再到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便是一种科学的、完备的唯物主义形态。
马克思主义美学,就是在其哲学的范畴内,通过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提出来的。艺术与社会的密切关系,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美学的一个显著特点。20世纪下半叶中国漆画的发展,正是伴随马克思主义美学,并以它为指导的。如乔十光的漆画作品《青藏高原》,美术评论家夏硕琦有评语:“掌握了多种工艺技法的基础上,对当代现实生活作诗化认知和艺术创作实践的过程中,创作出他的艺术语言的。”这个现实生活,就是那一时期的人们对改革以来的祖国繁荣景象、美好山河、各民族风情风韵的一种诗化。对新生活、新社会的一种美好理想的表达。
随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随着改革开放,原有的马克思主义美学,解决不了目前艺术实际中存在的许多问题。当代绘画作品中已经有许多超出了马克思主义美学的“社会效应”范围之外,不再强调艺术的社会功利性,而转向人内在的精神状态、生存状态的表述与表达上,或标新立异,展示个人的主观观念。艺术形式和风格多种多样,主题不再是单一的社会效应,艺术形式走向多元化。他们或者吸收传统,或者借鉴西方现代美学主要从心理讲艺术的观念。
面对这样的新形势,我们一方面要学会“理解”,一方面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马克思主义美学。马克思主义美学的发展将是一种必然,它必须能够涵盖现时代的特点——高度信息化、经济
全球化、价值取向多元化的
知识经济时代,使社会文化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21世纪是一个加速发展的时期,漆画艺术将博古通今,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美学共同发展。
参考文献:
①乔十光:《漆画技法与艺术表现》,湖南美术出版社,长沙,1996。
②李泽厚:《美学四讲》,天津
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
③刘纲纪、范明华:《易学与美学》,沈阳出版社,1997。
④叶渭渠、唐月梅:《物哀与幽玄——日本人的美意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桂林,2002。
⑤魏明德、沈清松、邵大箴:《天心与人心:中西艺术体验与阐释》,商务印书馆,北京,2002。
本文链接:http://www.qk112.com/lwfw/wenxuelunwen/meixue/8366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