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随着媒介传播技术的变革,媒介权力的属性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由附属于 政治 、 经济 的权力形态转变为独立的权力实体,由专有性权力转变为社会性权力,由压制性权力转变为生产性权力,由单一的权力转变为博弈的权力体系。
关键词 社会性权力 生产性权力 博弈权力体系
abstractwith the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of media and communication, the attributes of media power have undergone significant changes: from a power affiliated to politics and economy to an independent entity of power, from exclusive to social, from oppressive to productive, and from a single power to a game power system.
key wordssocial powerproduction powergame power system
传播学研究的传统观点认为媒介权力是一种利用传播媒介不顾及他人意愿而支配他人的能力,而这种权力的核心是支配性。而从媒介权力的属性来看,以往的研究要么将其看作是政治、经济权力附属品,是他们权力形态的延伸;要么将媒介权力看作是社会精英掌控的文化霸权,影响和控制社会的稳定与进程。然而,伴随着互动式媒体—— 网络 的产生,媒介权力产生的技术与现实基础产生了重大的变化,媒介权力的自身属性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一、媒介权力产生的技术基础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1.多种媒介选择的可能性打破了大众对于媒介单一依赖性
在 现代 的媒介技术中,已经不再是哪一个单一媒介独自控制传播领域的问题,而是众多的传播媒介共同作为大众可以选择的信息载体而存在着,那么今天全球公民的生活,似乎已经被包裹在与物质的和象征的传播模式的接触之中。这种多种媒介混存的情况使得人们有了多种选择、重构的可能性,没有一种信息可以使人们坚信不疑,人们也总是要在选择中,确定自身生活的意义。当有了选择可能性的时候,意味着对于媒介的审查真正才成为了可能。作为大众和原有的媒介控制方而言,则意味着存在彼此相互制约、相互控制的可能。在这样条件下,意味着个体生存的意义不在能够依赖于某一权力机构提供,而在于自我的界定与选择,这虽然意味着生存意义之漂泊,但是拥有了文化上的自由和建构自身命运的可能。这种建构的可能性实际上消解了传统媒介权力支配的可能性。同时,多种媒介下的信息表达形式与内容在现代社会这种多种媒介混存的情况下,存在极度的分裂状况。对于同一种信息的陈述、分析、解释的角度上却因多种媒介多方各自利益追求不同,呈现出来的“媒介事实”会截然不同,多方的差异性的视角更能够还原事实的本来面目。这样,在形式上有了对等可能性,在内容上有了因矛盾而产生的各自利益诉求下的民主性张力。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大众才能逐步的摆脱媒介单一控制性,进而能够逐步的掌控媒介。也只有大众真正控制了媒介,媒介才有可能逐步的摆脱政治与经济权力的控制。而这一状况的最终实现是由网络完成的。
2.网络媒介的产生使大众有了掌控大众媒介的可能性
在网络媒介中,信息传播的是多节点、多途径下的网络型传播方式,而这种传播本身的过程也是动态的,传播网络新的节点总是在不断生成的。同时,在技术上网络提供了每个人成为媒介人的可能,这样就可能造成一种混沌式的传播路径。这样的传播是以蛙跳式的传播取代传统经脉式传播方式的。传统的大众媒介在进行传播的过程中要通过一个节点到另一个节点,一个一个传递下去的,这种传统的方式类似于多米若骨牌的传播方式,是可以控制的。而网络的传播路径,是生成性的,在理论上,任何两台 计算 机都可以通过网络进行点对点的传播,这与原来有一个主体来发布权威信息是有着典型的不同的。因此传播路径上,大众有了发布信息的可能性,从而真正具备拥有媒介权力的可能性。尤其是在网络条件下,网络中的个体,人人拥有发布信息与知识的权力,每个人都可以通过网络发表自己的见解,拥有在这一媒体上的话语权,网络不再是单一主体发出声音的地方,它是一个平台、是一个公共的空间,不再简单是其他权力拥有者可以控制的地方,媒介权力分属不同领域的不同个人。
网络将空间“虚拟化”,无数现实空间通过网络连接在一起,不同时间也被网络通过连接标准化的不同时间区域同一化了,原来不同信息赖以分别的载体的界限,已经平面化了,这意味着社会关系的抽离化。新的传播技术使得原有的社会支持与控制系统在传播空间内的功能弱化,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针对媒介采取完全隔绝的系统,使之作用于狭小空间之内。这种传播造成的政治权力、经济权力的散失作用非常明显,其作用域的界限已经被打破,人们可以选择不受其作用的信息空间生存。在原有作用域消失的情况下,网络空间使得拥有了媒介权力的大众可以更加相对自主的选择媒介和利用媒介,真正可以运用手中的媒介权力制约原有政治经济权力,网络媒介正由一种附属权力转变真正的权力实体。也就是说,只有大众真正掌控了媒介,媒介才能够真正的摆脱政治、经济权力单向控制的局面。
二、新技术条件下媒介权力新属性的产生
伴随着传播技术条件的变革。媒介权力的自身属性是指也发生了重大的变革,大众在真正掌控媒介情况下,媒介才真正成为独立的权力实体。但是以往的研究往往过分注重技术条件的变化,而忽视了技术条件变化所带来的媒介权力属性的变化,没有注意到媒介权力成为真正的权力实体后,自身属性的重大变化。
1.媒介权力由专有性权力转变为社会性的权力
然而伴随着网络的产生,媒介权力已经不再是支配性媒介权力,而是普遍化的,无所不在的权力形态。网络社会的技术——diy技术不仅是自我塑造的发言的平台,也是个体真正能够控制媒介工具,将个体时间无限放大为公共时间的社会形态。这样,媒介权力的考察环境实际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技术的变化,可以使得人们原有的被制度、文化、经济、所隔绝的交流的障碍,通过媒介的变化,将个体的空间无限的放大。个人与集体第一次通过网络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在以往的研究“媒介权力”往往被认为忽视了其对于整体利益满足的可能性,只被当作了某一阶层、每一集团利益的代言人,无论是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还是麦克卢汉的理论评判,都只是将“媒介权力”看作是社会结构里,一个阶层对于另外阶层统治的工具,看作政治经济权力的延伸,没有看到媒介权力本身会因广泛的共识所形成的实现集体利益目标的特性。实质在新的技术条件下,媒介已不再简单的归属于哪一个精英、哪一个阶层所有,其权力的专有属性也随之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种权力已经转变为满足集体利益的社会性权力。
2.媒介权力正由单一的压制性的权力转变为生产性的权力。
权力绝不仅仅涉及到禁锢,还涉及到激励,鼓励诉求。因此它实际上是禁锢与鼓励并存的,不能将这种权力简简单单的视作压制性的。福柯认为权力不总是压制与支配的,他认为权力存在两种对立的性质,在权力的两种对立的性质之间,也就是在压制与生产、否定与肯定、消极与积极之间,强调权力积极性的一面。福柯更强调的是后者,他总的来说,生产性的权力激发了活动,而不是禁锢了活动;诱导了思想,而不是压抑了思想;引发了话语,而不是打断了话语。
网络 时代是一个强制性的权力关系已经受到谴责、根植于神圣戒律和绝对道德准则或 自然 法的传统合法权威己经被抛弃的时代。这时,媒介权力的拥有不再是简单的因为拥有了强力、财富、知识等要素而获得权力,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媒介权力可以抑制其他的权力、财富、和权威知识体系对于大众的过度介入,可以生产出更多的社会网络,不断创造出社会成员关系之间的崭新联系,在不同的社会组织形式之间建立新的相互作用线。这种类型的媒介权力不再简单的以压制、支配的性质出现,当更多的人拥有了媒介权力,话语全被更多的人拥有,生产性的权力激发了活动,诱导了思想,引发了话语,人们由于拥有了话语权,引发了话语,诱导了思想,激发了人们的集体行动。使媒介权力由单一的压制、控制、支配性力量,真正转化为压制与生产、否定与肯定、消极与积极两种对立性质并存的权力形态。
3.媒介权力由单一的权力转变为博弈的权力体系
实质上,传统的大众媒介——报纸、杂志、电视、广播仍然受着 政治 、 经济 权力的控制,但是网络大规模的普及则极大改变了这一局面,网络不再简单受政治经济权力的控制,相反极大的影响了政治经济权力的实施。而这样一个技术条件所导致的结果不仅仅使得媒介权力不再归属于哪一个阶层所有,同时也使媒介权力与其他权力形态的关系随之发生了重大的变革,社会整体的权力体系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这一变化的首要表现形式,是网络媒介带来的媒介实体社会化的倾向。网络媒介本身已经作为一种社会网络结构成为社会资源的载体,无论是资源收集还是资源的分配,都已经成为作用的中心,成为社会运行的前提条件。而从媒体世界对于现实世界影响力来看,网络媒介中的行为在当前的社会结构下已经绝非单纯的“虚拟”状态了。在经济上,网络媒介已经成为实体交换与买卖的媒体,网络中的b2b商务已经成为城市中青年人一般性消费的基础;在文化上,网络媒介更是促进了各种文化价值观念的交流与融合,任何一人可以通过网络跨越国界进文化上的交流;在政治上,网络媒介已经不再简单的是劝服与宣传的政治工具,相反网络媒介更使得政治事务社会化、国内事务国际化。社会结构几乎是整体性的“嵌入”到了网络这一媒介之中。这种嵌入的实质是媒体世界接受现实世界的权力秩序,将这些秩序引入到媒体中,而这样一个变化也使得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上的诉求都要借助于媒介来实现,网络媒介实质已经异化了政治、经济、文化的权力形态,使其有可能听命于媒介而形成新的权力体系。当网络渐渐取代其他的大众媒介谋求主体的地位时,政治权力与经济权力逐步退出传统的控制领域,人们真正可以利用网络来控制政治、经济权力的过度侵入,并且利用网络媒介实体化的倾向,影响政治经济权力本身。
但是,这种自由是在博弈状态下的进行的。控制与被控制的状态不是恒定不变的,是处在流动的状态中的。一方面,网络在技术上解决了人们的参与性,也使得传统的控制体系消解,解决了大众获取媒介权力的成本问题,使得大众能够控制网络媒介;另一方面,网络媒介也不可能是单一大众所控制的媒体,网络同样解决了经济的交易成本、政府的管理成本问题,作为
新一代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管理的平台,政治经济权力仍然谋求对其的控制。这样一种现实是:至少在网络中,每一方获取信息不是单向的由另一方决定,自己发布信息也不能够决定他人。这样的格局并不是最终谁决定谁、战胜谁,而是形成拉锯局面的博弈困局,双方至少互为依存,互为条件。政治、经济、文化与媒介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这样一种博弈的动态格局迥异于传统的单一影响、控制的“媒介权力”,形成了相互博弈的权力格局。
参考 文献
[1]尼克拉斯·卢曼.权力.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2]福柯.权力的眼睛——福柯访谈录.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3]扬善华主编.当代西方社会学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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