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2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音乐舞蹈
一、对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的回顾
大理作为我国唯一的白族自治州,也是最大的白族聚居地,这里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自古就有“文献名邦”的美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白族人民,在创造灿烂文化的同时,也传承了千年的信仰体系与信仰仪轨。随着学界对大理关注度的提升,白族仪式和仪式音乐研究逐渐成为热点之一。
本文通过对音乐学界近20年来,以“大理白族仪式音乐”为主体研究对象进行研究讨论的成果进行了回顾,对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内容进行了梳理,试图提出进一步研究的视角和方法的可能性。
(一)仪式音乐作为主体研究对象的成果
近二十年来,以“大理仪式音乐”为研究对象的研究成果中,概述、介绍性的成果是主体,在研究视野与方法上具有代表性,在论文撰写上具有示范性,其中以仪式音乐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文章主要有以下几篇:
1.罗明辉《剑川白族道教“奠土”仪式与音乐》[1]作为专门记述该仪式的文章,作者根据自身的实地考察,从仪式和音乐两个角度进行了阐述,展示了剑川白族道教“奠土”仪式的实际应用与进行方式,以及其音乐的构成形式和使用特点。该文是运用“仪式音声”理论对白族仪式音乐进行研究的典范之一。
2.周凯模《民间仪式中的女性角色、音乐行为及其象征意义――以中国白族祭本主仪式为例》[2],从社会性别研究的视角出发,同时结合音乐人类学和宗教学等方法对大理地区的本主节祭仪式进行了考察。从仪式中的性别关注出发,详细记录了本主节祭中的音声活动,重点论述了女性在本主节祭中的地位与作用。文章关注仪式中参与的非常态人群,利用民族音乐学的视野去研究她们与仪式中用乐的联系。
3.范雪《大理白族“绕三灵节祭仪式”中的音声叙事》[3],该文以白族“绕三灵”为主要研究对象,以曹本冶先生的“仪式音声”研究理论为基础,运用“仪式音声”的研究方法,详细记录了大理“绕三灵”仪式活动以及活动中的音声内容,并对其进行了形态分析、人类学解读。
(二)以音乐形态为主体对象的研究成果
以中国传统音乐学理论为支撑,从音乐的形态出发,研究音乐(乐器)在仪式中的功能、作用等,把关注点放在音乐本体上,针对单个音乐形态进行研究。代表性成果有:
1.杨刘忠《白族“绕三灵”活动中的音乐歌舞形式及特点》[4],详细梳理了白族“绕三灵”活动中所应用的音乐、舞蹈种类,研究了这些音乐、舞蹈的形态特征,以及在活动中的运用规则。
2.张文《白族青姑娘节及其音乐特色》[5]对白族青姑娘节祭仪式活动进行了概述,重点论述了“青姑娘”节祭仪式中的音乐及其音乐形态,对音乐形态中的唱词、行腔、调性、旋律等特点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三)以乐种研究为主体的研究成果
从民族音乐学或人类学的角度,对大理白族仪式中所运用的乐种(如:洞经音乐、大本曲、白族吹打乐、山歌小调、戏曲)进行研究。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有:
1.赵全胜《白族唢呐与白族民俗活动》[6]以白族唢呐为切入点,研究了白族唢呐的特点,梳理了白族唢呐曲的类型与曲牌,详细论述了白族唢呐在白族民俗活动中的作用与地位,以及白族民俗活动对白族唢呐发展的影响。
2.丁慧《本主崇拜?人神共娱?音声和谐――从云南白族本主信仰仪式看大本曲与吹吹腔的音乐行为》[7],从仪式戏剧研究的角度出发,研究了白族本主信仰仪式中戏曲音乐与信仰之间的关系。
3.黄锦华《白族唢呐锣鼓乐浅析》[8]一文中,把白族唢呐锣鼓乐①分为物质民俗性、社会民俗性、精神民俗性、文化民俗性四类。
(四)其他视域下的研究成果
1.丁慧《论云南白族仪式中的戏剧》[9]一文,从戏剧研究的角度出发,对白族仪式中存在的戏剧进行了梳理和研究,并对仪式中戏剧部分的用乐进行深入研究,为我们揭示了仪式研究的多元性。
2.李建富《戏台之上的白族祭祀音乐考察》[10]一文中,作者把视角聚焦在白族地区的戏台这一特定空间中,叙述了祭祀仪式过程,对祭祀仪式中的用乐进行了概述。
上述研究中,罗明辉和周凯模两位学者的文章在研究视野与方法上具有代表性,既展示出研究的理论基础与方法,又体现出了研究的深度。
二、对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的思考
(一)关于研究的理论基础及方法论选择的思考
从大理白族仪式音乐近20年的研究成果来看,本土学者在中国传统音乐学科理论的指导下,对大理白族仪式音乐进行研究,关注在仪式活动中的音乐形态与表演形式,揭示了仪式音乐中音乐的形态、表现规律。随着研究的深入,有学者在“民族音乐学”和“仪式音声”理论的指导下,把仪式与仪式音乐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研究。
1.“民族音乐学”概念与方法
什么是“民族音乐学”呢?让?纳蒂艾对民族音乐学学科的描述是这样的:“民族音乐学对诸音乐体系的科学分析以及社会文化背景对人种的描述来看,它是一个集音乐学、人类学、人种学乃至语言学于一体的综合性学科。”我国民族音乐学家伍国栋先生是这样表述的:“民族音乐学是音乐学系统中一门研究世界诸民族传统音乐的学科理论,它的基本特征是将某民族现存的传统音乐置入该民族特定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中去,通过该民族成员(个体或群体)是如何根据自身文化传统去构建、使用、传播和发展这些音乐的考察和研究,阐述其有关音乐的基本特征、生存规律和民族文化特质。”因此,民族音乐学是建立在民族学等社会科学学科的理论技术与学术方法基础之上的,以研究音乐行为为目的的音乐学科。它同民族学、人类学一样,是一个兴起于西方的学科,在进入中国以后进行了长期的本土化学科理论与方法建构的过程。然而,民族音乐学作为一个学科主要在以美国为主的北美国家发展,局限性比较明显。曹本冶先生在谈到“仪式音声”理论提出的缘起时,对此问题作了深刻的论述:“民族音乐学是西方音乐学者为了他们对‘他者’音乐的研究而建构的学科。对‘他者’兴趣的焦点对‘我者’的关注,在立场和观点,不一定吻合。所以它的一些‘理论、方法学’在世界各地的普遍性不是必然的……这个学科源于西方,有其在自身文化语境中的脉络”,经过中国化、中国语境下的“民族音乐学”是进行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理论基础与途径。 2.“仪式音声”的理论与研究方法
曹本冶先生的“仪式音声”理论是民族音乐学中国化进程的产物①,“仪式音声”理论体系认为“信仰体系”概括了属“思想”范畴的“信仰”和属“行为”范畴的“仪式”。作为仪式行为的一部分,“音声”对仪式的参与者来说是一个增强、延续、扶植和辅助仪式行为及气氛的重要媒体和手段。对“仪式中音声”的研究,从“音声”切入,置“音声”于仪式和信仰的环境中探寻其在信仰体系中的内涵和意义,这个理念,是与“音乐学”属性的“民族音乐学”对“文化中音乐”的定位一致的。
“仪式音声”是立足于“思想∽行为”这一学理基础来研究信仰中的“仪式音声”的,它的研究以“音声”为起点和终点,在仪式音声研究和民族音乐学研究理论中国本土化的基础上形成了“仪式音声研究框架”。按照“仪式音声”研究的基础理论与思维和方法学来看,从个案研究中梳理个案中“音声”、“仪式”以及“仪式场域”中“内、外”人们的思想内涵,通过个案中“近∽远”、“内∽外”、“定∽活”三对关系的分析来研究大理白族在“近信仰”或“近世俗”仪式中所展示的“思想内涵”与族群特征,也是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的方法途径之一。
(二)关于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的思考
综上所述,采用田野调查的方式从个案研究出发,在个案研究的积累透视大理白族的群体仪式与仪式行为,是大理白族音乐研究的主要路径。透过个案研究的积累进行整体研究,既要关注族群内部的地域差异性,又要从宏观整体来考察族群仪式的共性;既要关注仪式外化的“行为”,又要研究“行为”体现的“思想”(信仰),并在研究过程中,关注其他学科(特别是人类学)的研究动态,借鉴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从而推动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的研究迈向新的台阶。
注释:
①曹本冶先生认为:民族音乐学的本土化诉求是因为“经由这个‘他者’、‘异乡’充满复杂心态的对视中,所必然发生‘我者’与‘他者’、‘主体’与‘客体’、‘局内’与‘局外’、‘认识者’与被‘认识者’双向关系的反思及其生化而提炼出来的人文精神,于以文化中音乐的探讨,赋予人类音乐理解的价值观(见曹本冶主编《仪式音声研究的理论与实践》,2010.11缘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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