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1-12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艺术理论
科林伍德对艺术的否定性界定包括三方面:艺术不是技艺;艺术不是再现;艺术不是巫术艺术和娱乐艺术。
首先,科林伍德认为技艺与艺术的主要区别有两条。其一,技艺是手段和目的的分离,依科林伍德的观点审美泛化语境下的“居室美学”并非真正的艺术。其二,技艺是有计划性、预见性的。工匠在制作之前就知道自己要制作什么,艺术家的计划性和预见性也有但却不强烈,是会随着艺术的创造过程而改变的。普希金的艺术作品《叶甫盖尼?奥涅金》中达吉雅娜这一人物最终呈现给读者的形象和普希金创作之初的预想是大不同的,在创作过程中,尊重人物性格自身的发展线索是文学艺术的必然。
其次,科林伍德认为艺术不是再现。他把再现的艺术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一种朴素的或几乎无所取舍的再现;第二等级是有所取舍的再现,在真正的艺术里没有这种取舍,因为取舍意味着有计划有目的;第三等级是情感的再现,意味着再现品所唤起的情感相似于原物唤起的情感。在审美泛化时代,模仿秀节目中选手们的表现呈现出以上三种情形,或是朴素地死板再现明星的表演或是避己之短有取舍地模仿明星的某一方面亦或是用自己的故事来打动观众,企图以此让观众重温当年明星唤起观众的那种普遍而熟悉的情感。依科林伍德的观点,这些模仿秀并非真正的艺术。
最后,科林伍德认为巫术艺术和娱乐艺术不是真正的艺术。其一,巫术艺术不是真正的艺术。科林伍德指出巫术具有两方面的功能:它是达到预想目的的手段,它的目的是激发某种情感。巫术是技艺,亦是再现。巫术的目的是一种实用的目的,巫术激起的情感是对生活有用的情感,巫术创造的某种情感再现了情感所指向的那些实际生活状态,是一种再现。巫术艺术包括由民间的歌曲、舞蹈故事和戏剧构成的乡村民间艺术;教士的散文、韵文赞美诗;军乐队和舞蹈乐队的器乐曲;客厅的装饰;宗教艺术;爱国主义艺术(爱国诗歌、政治家塑像、庆典等);体育运动的仪式;社会生活的各种仪式(婚礼、葬礼、宴会、舞会)等。依科林伍德观点,巫术并不含有贬义,而是对有上述两种功能的形式的统称。审美泛化语境下,乡村民间音乐备受推崇是在激发人们对乡村原生态的的珍惜与热爱的情感,阿宝与朱之文等原生态歌手实际上成为了一种原生态形象的符号惊醒都市中失真的人们。其二,娱乐艺术不是真正的艺术。科林伍德认为娱乐艺术同巫术艺术一样是再现的艺术,娱乐艺术的目的是在娱乐过程中将情感释放出来。娱乐艺术创造出一种虚拟情境,这种虚拟情境实际是真实情境的再现,从而使情感释放出来且在不影响实际生活的条件下释放出来,达到娱乐的目的。娱乐艺术不具有实际生活的功利性,但是具有现代社会中的商业性和享乐性。科林伍德认为色情艺术、基于情欲主题的小说、侦探小说、暴力文学等都是娱乐艺术,这些艺术的存在不是为了激起人们的种种情感关系去发生实际关系,而是向他们提供虚拟对象,从而使他们从实际目标转向娱乐兴趣,在虚拟的情境中将情感释放出来。文章认为在当今审美泛化的语境中,科林伍德对娱乐艺术的界定对现实社会具有重要警醒作用。娱乐艺术过分膨胀,会对人们形成一种无形的权力控制,让人们丧失想象另外一种生活的可能性,无止境地渴求娱乐,有可能导致完全丧失对实际生活事务的兴趣和能力。文章认为综艺节目《中国好声音》从节目的整体来说正是这样一种娱乐艺术,但是与歌唱本身是艺术不冲突,这档节目音响技术高超,现场的音效效果相当精致,氛围十分火爆,通过选手们改编演唱经典歌曲,让人们在其中想象曾经的故事,重温昔日的温暖情感,释放在现实生活中的生存焦虑感和生活脆弱感。它更通过选手们自己的亲身经历演绎成功的逻辑:现实生活中平凡而卑微的小人物在看起来压力巨大、生活道路日益狭窄的国度里,依靠自身的拼搏与坚持,通过没有潜规则、不以貌取人、没有权与利狼狈为奸的纯粹竞争规则与路径摆脱人生的窘境,实现多年的梦想。这种成功的逻辑通过选手背后的情感伦理故事让观众现场亲见丑小鸭变白天鹅,感同身受成功选手日常生活中的悲哀喜乐,令观众想象:这个跟我一样的平凡人成功了,我将来会有这种难得的机会吗?我是否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一样?尽管遵守了拼搏的逻辑,在现实生活中依旧很难成功;但是,几乎所有走投无路的人,只能依靠相信拼搏的逻辑才能支持生活的继续。这些选手的故事正是拼搏力量的社会符号,对多数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审美泛化语境下,我们可以娱乐,但是不要“愚乐”;可以享受娱乐艺术,但是要思考真正的艺术。
总结科林伍德的艺术观对审美泛化语境下的艺术问题的理论意义主要在于:
首先,科林伍德的艺术观为我们反思当下形形色色的艺术提供较为严格和明确的理论支点。在审美泛化语境下对于我们辨别、接受艺术现象具有借鉴意义,不至于盲目接受各种炒作的娱乐现象。当下社会中的各种各样的娱乐产品层出不穷,电视节目、电影、时尚杂志令人应接不暇,再加之媒体的大肆宣传往往更令人头晕目眩,一定程度上艺术往往成为了娱乐的附庸,科林伍德的艺术观对于生活在此的人们具有警醒作用。
其次,科林伍德的艺术观对于社会人的精神状态具有一定的政治启示作用。这一点尤其表现为科林伍德对于娱乐艺术的态度,科林伍德认为导致罗马帝国衰亡的精神疾病是无止境地渴求娱乐,以致于丧失了对实际生活事务的兴趣和能力。当下审美泛化语境下,最常见的伪艺术正是他所界定的娱乐艺术,对于社会的管理者来说,这就要求防止社会过度娱乐化,避免导致人们因沉溺于虚拟的空间而减弱对实际生活有益的情感能量、丧失对实际生计和社会义务的兴趣和能力。
第三,科林伍德的艺术观是严格的,但是他对艺术的态度又是宽容的,这告诉我们要辩证而具体地看待艺术的界定问题。科林伍德一方面对艺术的界定十分苛刻,分别从否定性和肯定性两方面对其进行的界定,把许多我们习惯上称之为艺术的作品排除除了真正的艺术领域;另一方面,他对技艺、再现、巫术艺术、娱乐艺术的态度是包容的,纵然它们不是真正的艺术,但是它们不是毫无价值,只是说这些不能与他所认为的真正的艺术混淆罢了。所以在审美泛化语境下,对于艺术的问题,我们不能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无需一味地排斥生活中的审美泛化因为一个美的现实世界对于人们来说终归是有益的。
总而言之,科林伍德对艺术问题的否定性界定给了审美泛化时代下关于艺术要重新思考的提示,我们应该真正地用头脑冷静的思考社会审美现象,防止审美泛化成为“技术主义、物质主义、虚无主义”的俘虏,使艺术真正是建设新的力量所在,从而给人的灵魂以居住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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