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库塞的革命艺术理论

　　马尔库塞一生，曾对美学进行过悉心研究，并试图创建一种真正的马克思主义革命艺术理论。对于他的一些见解和论点，我们虽可以不同意或不完全同意，却不能忽视它的存在。我们在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美学文艺学进行的探索中，除了必须认真地、系统地钻研马克思主义经典着作外，还需要广泛地了解国外学术界近百年来在探讨马克思主义美学和文艺学方面的成果、经验、敎训和问题。因而，对马尔库塞的革命艺术理论作一番探究是有积极意义的。

　　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

　　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是什么？这是马尔库塞在试图创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革命艺术理论的过程中着重探讨的一1、重要问题。他认为，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并不是为阶级斗争服务而是为快乐原则服务，实现个人的自由和幸福。

　　马尔库塞指出，要把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搞清楚，必须把它同人的本性、人的本能的社会解放相关的问题联系起来进行考察。他说，一切革命艺术的最终目的是实现个人的自由和幸福，“艺术的普遍化不能以一个特定阶级的世界和世界观为基础，因为艺术预想着一个具体的全称命题，即人性，这是任何阶级，即使是马克思称之为‘普遍阶级，的无产阶级也不能体现的。”那未，人类的特性是什么呢？

　　马尔库塞认为，人类的根本特性或曰本能、本性就是个人自动追求“快乐”，即所谓“快乐原则”。可是，由于物质资料的贫乏，无代价地追求快乐是不可能的，因此，必须适当压抑本能的要求，以便以一些生物能量释放于物质资料的获得；也就是说，为了追求快乐必须适应环境而牺牲某些快乐，这就形成了所谓“现实原则”。这种牺牲是与人的快乐原则相悖的.因而是对人的本能的压抑。只有不断地排除对追求快乐的欲望尤其是性爱的欲望的遏制，人的欲望才能得到充分的满足，人才能“自由”、“幸福”、“快乐”。他说，在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中，人们为了追求快乐，曾经不断为之奋斗。但是，人们追求快乐的欲望始终未能得到满足。人们越追求快乐，却越得不到快乐。是因为随着对自然的控制的日益实现，人自身也同等程度地日益受到了摧残，也就是说.人从所谓“第一自然”的压迫下获得解放的过程中，同时又受到了人们所创造的社会制度、科学技术、文比设施、组织管理等方面的“第二自然”的压迫，这样，人自身合乎人性的真实内容就逐渐丧失了。

    尤其是在高度发达的工业化社会中，人的本性几乎完全丧失殆尽。这是因为高度发达的工业化社会并不是一个“健全的”社会，而是一个对人性进行肆无忌惮的压抑与摧残的“攻击性”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人与社会的关系赖以得到实现的那些社会文化方式遭到了破坏，因此.个人屈从于社会，社会成了“各种异己的、采取形形色色的面貌的匿名的势力的总和。”这些“匿名的势力”大体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这社会的基本制度和它的结构不能使用现有的物质手段和精神手段使人的本性充分地发展起来'这个社会已经发展到歪曲、破坏人的本性的地步。第二、这个社会的科学技术的发展，不是起着日益解放人的作用，而是使人更加异化和更受迫害。第三、在这个社会中，人的本能不但在外部受到摧残和压抑，而且在内部受到阻止人的自我解放的“意识形态”的支配与统治。这种“意识形态”包括那些表面上为人们提供娱乐与消遣的艺术作品。这类“消费艺术”一方面丧失了艺术之所以为艺术的美学原则和社会批判功能，另一方面又以一种隐蔽的标准化原则强力推行意识心理的一致性。消磨人的意志，焕散人的斗志，使人们心安理得地接受统治者的控制和操纵》这也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持其统治制造出来的文化商品，在本质上是压抑人性的虚假意识。由于这些“匿名的势力”的统治，使人丧失了自由和人性，成了内心生活僵化、没有批判能力和创造能力的一种机械性工具和“单面社会”中的“单面的人”。总而言之，在这个社会中，“愉快原唧被现实原则所取代，在人的发展中，在类（种系发生）和个性（个体发生）的发展中，是极大损伤的事情。”

　　基于上述原因，马尔库塞认为，为了恢复和拯救已经失去了的人性，实现个人的自由和幸福，必须进行革命。创造出一种对既定现实采取批判态度的和那种不依赖于市场的以及表现个性不受压抑的革命的艺术。在他看来，在当代社会，这种革命的艺术已经存在着，并且正在发展着。他认为，其最大特征就是“对现行理性提出了挑战：在表象感性秩序时，它使用了一种受到禁忌的逻辑，即与压抑的逻辑相对立的逻辑，在升华了的审美形式背后，出现了未升华的内容，即艺术对快乐原则的服从。”而且这种“对快乐原则的服从”的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是很大的。

　　第一、它可以补偿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所缺乏的幸福。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性受到了压抑，因此，人们只能把现实生活中所失去的真实内容推向意识，在意识中对其向往与追求>而'在革命艺术中，恰好表现了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希望。对于人性受到了严重摧残的人的心理来说，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补偿与完成的科学。”

　　第二、在当前，革命的艺术巳经加入了造反的行列。这是因为革命艺术所服从的规律不是肯定而是否定既定现实原则的规律。它可以使僵硬的世界说话、唱歌、跳舞，并以此来同侵略人性的既定的现实原则进行斗争。

　　第三、它可以促进人性沏底解放的无阶级社会的实现。马尔库塞认为，革命的根本目的是解放人性，实现无阶级社会。这目的的实现，需要依赖于对既存社会的总体改造，并从各条战线进行战斗。而革命艺术则是一条不可缺少的极其重要的战线。

　　由此可见，马尔库塞在这里所提出的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是为了实现个人的自由和幸福这一命题，如果是从唯物主义历史观出发，把这里所说的“人”看作是现实的人，是处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从事各项活动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发展过程中的人，这当然是正确的。但是，他却从唯心主义历史观出发，把“人”看作是抽象的人，是处在某种幻想的、与世隔绝的、离群索居的人类研究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的，这就违背了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寒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正确论断，否认了作为社会政治机构的11国家等等只不过是人的社会特质的存在和活动的方式”这一铁的事实，因而也就不可能正确地阐明革命艺术与现实生活、革命艺术同革命实践之间的确切关系。虽然他对摧残人性的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尖锐的批判，但是，始终未能抓住要害。在阶级社会中，要想对革命艺术的社会功能作出正确的解释和科学的说明，如果离开了阶级斗争观点和阶级分析方法，侈谈什么超阶级的人性、全人类的普遍特性，R能是痴人说梦，欺人之谈。

　　革命艺术的美学特征

　　马尔库塞认为，革命艺术的美学特征就是美学形式。他说，美学形式对于革命艺术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艺术的政治潜能在艺术本身之中，在作为艺术的美学形式之中。”马尔库塞在这里所使用的“美学形式”这一术语有其独特的含义。为了避免误解，他在《美学方面》一文中对它的内涵和外延作了具体的解释和界定。他说：“我们不妨把‘美学形式，解作一个既定内容（现有的或历史的、个人的或社会的事实）转化为一个独立自足的整体（如一首诗、一篇剧作、一部小说等等）的结果。作品就是这样从既定的永恒过程中‘取出来，的，它具备自己特有的意义和真实性。美学转化之得以完成，是通过对语言、感觉和理解力的改造，使之能在现实的现象中显示现实的本质：人与自然被压抑的潜能。”

　　为什么说，美学形式就是革命艺术的美学特征呢？

　　第一、从艺术的本体来看。马尔库塞指出，“我所使用的形式Uonn)这一术语，指的是把艺术作为艺术来界定的东西，即是说，不但和日常现实不同，而且也和另外一些智力文化和科学、哲学等不同的东西。”在他看来，在漫长的艺术史中，尽管审美趣味有所变化，却始终有一个不变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艺术的美学形式。古典艺术是这样，现代艺术是这样，革命的艺术也不例外。革命艺术之所以和日常现实、科学、哲学以及其他一些智力文化不_同，就在于它和古典艺术、现代艺术一样，采用了一系列艺术手段，通过美学形式，塑造艺术形象，表达被现实原则压抑了的人的思想、感情、欲望——特别是性爱的欲望。他说：“文学只有从它本身来说，作为已经变成形式的内容，才能在深远的意义上被称为革命的。”只要观察一下毕希纳的《沃依策克》、布策希特的剧作，卡夫卡和贝克特的小说，人们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这些作品，都是由于内容被赋予形式，才是革命的。因此，他说，对于革命的艺术来说，“形式就是艺术固有的现实，就是diesacheselbst(问题本身）。”

　　第二、从革命艺术同革命实践之间的关系来看。马尔库塞指出：“艺术的批判功能，它对解放斗争的贡献，寓于美学形式之中。”在他看来，革命艺术是变革世界的一种力量，但是，革命艺术同革命实践之间的关系不是直接的关系而是间接的关系，不是亲近的关系而是疏隔的关系。他认为革命艺术之所以能够成为变革世界的间接力量是由于它是以美学形式作为其存在的前提和先决条件的。革命艺术有义务解放人的感受性及其本能需求，有义务宣扬革命的道理。但是现实世界是一个压抑人的世界，革命艺术所承担的这些义务无法直接地表现出来，它只能由一种“具有哮辱斤序的形式才能表现出来。……艺术只有作为疏隔，才能履行一种的职能：它传达不能以其他任何语言的真实；它导亭宁可夸。”他还说：“在美学的各种形式中，又们开辟了一个崭新的领域，在那里，现实中被压抑或被禁即对人的生存和大自然的想象，不再禁闭在受压抑的现实原则标准之内，而是争取人类使命的完成和解放，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换言之，艺术不仅是同既定的现实原则的决裂，同时还能描绘人们的解放的图景。”马尔库塞还以波特莱尔、普鲁斯特、乌拉美和韩波等人的作品为例进行了具体的论证。马尔库塞还尖锐地批评了那种主张直接表现生活而否定革命艺术的美学形式的错误观点。

　　马尔库塞在这里着重讨论了革命艺术的内容和形式的关系，特别强调革命艺术的美学特征就是美学形式，这对于反对直接表现生活而否定革命艺术的美学形式的错误主张和作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马克思早就说过，人是“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的。但是，马尔库塞却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说什么“艺术就是‘为艺术的艺术，”，这就重蹈了那种否定思想内容，片面强调艺术形式的唯美主义、形式主义的覆辙。马克思主义认为，艺术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是辩证的统一。没有内容，形式就无法存在；没有形式，内容也无从表现。内容和形式互相依赖，互相制约.各以对方为存在的前提和条件。我们只能在抽象的意义上把它们分别开来。内容和形式的关系也不是并列的、没有主次之分的。在疴者之间，内容起着主导的、决定的作用，内容决定形式，形式为内容服务。真正的革命艺术的美学特征应该是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思想内容与完美的艺术形式的有机统一。这正如恩格斯在阐述无产阶级戏剧的美学特征时所指出的那样，是“具有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识到的历史内容，同莎士比亚剧作的情节的生动性和丰富性的完美的融合。”

　　革命艺术的美学创造

　　在马尔库塞看来，要搞好革命艺术的美学创造，必须着重解决下列三个问题。第一、革命艺术的美学创造在于培养新的感受力，实现生命本能的社会解放。他认为，革命的根本目的是废除私有财产，建立一个无阶级的社会，实现个人的自由和幸福。其首要任务是进行感觉方面的革命，改造包括资本家与工人在内的全体社会成员的心理结构，培养与传统观念完全相反的感受力，而决不能依靠已经异化了的无产阶级去进行革命。这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改变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这两大对抗阶级的结构和功能。主张革命艺术创造的根本目的决不能塑造无产阶级形象，宣扬无产阶级观点，而只能是培养新的感受力。他认为.只有培养新的感受力，才能使人的感官不再利用传统观念所形成的那神法则和秩序来观察世界。

　　第二、革命艺术的美学创造的中心任务是创造一个美学天地。马尔库塞认为，“美学天地就是自由的需要和机能赖之以求解放的lebensweit(生活天地）。”在他看来，只有美学天地才能成为培养新的感受力的场所。这是由美的属性决定的。他说：“马克思把‘按照美的规律，塑造对象世界说成是自由的人的实践的一个特征?这不是随便说说的，也不是言之无物的空洞的说教。美的属性在本质上是非损害性的，并且是非盛气凌人的。”?他还援引尼采的话说：美就是‘毫不紧张，因此不再需要暴力地，掌握对立面。美具有一切有用、有益而又提高生活，（lebenstcigernd)的事物的生活学价值”。

　　那未，到底应该怎样创造这样一个“美学天地”呢？首先，必须表现内心世界。马尔库塞认为，艺术向非客体性转化，逃向内心世界，是M—条通向主体解放的道路。”?革命艺术有义务表现内心世界，让人感知那个脱离其实用性的社会存在和社会行为的世界，有义务解放主观性与客观性之一切范围内的感觉、想象和理智。其次，必须表现普遍的人性，特别是人类的性爱。认为美的重要素质就是性爱，性爱体现了个人自动追求幸福的快乐原则。性爱是生命本能在其反抗社会压迫的过程中对自身的深刻肯定，它可以使破坏性、侵略性的精力服从生命本能的社会解放。性爱和革命有着天然的联系。

　　再次，必须描写女性的肉体形象。马尔库塞指出，必须辩证地看待女性的肉体形象的描写问题。从一方面来看，把女性的肉体形象描绘出来当作商品公开出售，是资产阶级道德的腐败，是非人道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艺术家描绘的女性肉体形象“这神可塑造的美可能不是实在的东西，但它刺激了美的感性需求，这种美的感性的需求在其发展过程中必然与作为异化劳动的工具的肉体不相容。”发因而，这种美的感性需求的发展就可以“成为一种颠覆力量，成为一种能与那种造成了社会与自然界的居于支配地位的攻击性相抗衡的力量。”

　　第三、革命艺术的美学创造的根本关键是作家必须在美学形式方面狠下功夫。艺术家应在美学形式的苛刻要求面前毫不退缩，勇往直前，不断寻求否定既定现实和培养新的感受力方面的新的言词、意象和声音。

　　马尔库塞关于革命艺术的美学创造的这些言论，除了第三点有其一定的合理因素外，其它均不足取。第一、马尔库塞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工人阶级物质需要的满足，意味着无产阶级革命性的丧失。这是他将工人劳动的繁重艰辛和生活的极端贫困错误地看成“无产阶级”概念的本质属性。实际上，“无产者”之所以是“无产者”，是根据他对生产资料的关系来决定的。无产阶级的本质特征是不占有生产资料而依靠出卖劳动力谋生，“无产者”是与生产力相适应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联系在一起的。只要资本主义制度还存在，就不可能改变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对抗的阶级关系。无产阶级革命性的源泉，在于争取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马克思指出：“工人吃穿好一些，待遇高一些，特有财产多一些，不会消除奴隶的从属关系和对他们的剥削，同样也不会消除雇佣工人的从属关系和对他们的剥削。”显然，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资本主义创造的物质财富既不能填平阶级差别的鸿沟，也不能改变两大阶级的根本对立，更不能磨灭无产阶级的革命性。

　　第二、马尔库塞特别强调革命艺术要创造一个美学天地，培养新的感受力。恢复人的美的感性需求，特别是性本能的需求，从而促成无阶级社会的实现这一观点也是十分错误的。不可否认，人是有性欲的，有与类人猿等高等动物一样的繁衍后代的性本能的。但是，人的性行为，人类的生殖生产活动同类人猿等高等动物是不完全相同的。人是有意识、有理性的人而不是只有无意识的本能、无理性欲望的猫、狗、类人猿。人的性行为是通过恋爱、婚姻、家庭等形式来实现的，而这些形式的产生和发展又是由生产力的发展和经济关系的性质来决定的。这就是说，人的性行为已在动物的自然本能的基础上渗透了社会的内容，打上了社会的烙印。如果把人类的生殖生产活动中的社会关系方面的内容故意抽掉或者视而不见，那么，人就不成其为人，而只能成为一种只有性本能的猫、狗、类人猿。这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吃、喝、性行为等等固然也是真正的人的机能。但是如果使这些机能脱离了人的其他活动，并使它们成为最后的和唯一的终极目的，那么在这神抽象中.它们就是动物的机能。”因而，要真正地解放被压抑的人性，离开了经济、社会关系的变革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马克思说过：“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华MS?那个使人成为受屈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了句孝手”，这是“一条竿对命令。.，，@无产阶级只-在改造客观世界过程中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不从私有制问题上开始进忐人性的彻底解放是不可能的。不管采取什么形式，暴力的还是和平的，人性要能得到彻底解放，总得进行推翻私有制的革命。只有明确了这个根本问题，革命艺术的美学创造才能有一个坚实的基础。

　　总之，马尔库塞的革命艺术理论是建立在他对人的本质属性的理解的基础之上的，他对革命艺术的一系列问题的看法都是由此生发、引申和展开的。必须肯定，他把人作为建立革命艺术理论的座标，从总体上看，能给人有益的启示文学是人学嘛！尤其是他打着马克思主义的旗号对资f阶级压抑与摧残人性的罪恶进行了尖锐的批判，更使他的这一观点涂上了一层颇具诱惑力的油彩，但是，^尔库塞虽找到了“人”这个革命艺术理论的座标，却由于他的思想本质是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特别是与阶级斗争的观点和阶级分析的方法相对立的，同时，他对这个座标又始终没有一个清醒的、正确的认识，因此，他的革命艺术理论只能是一种道道地地的乌托邦理论，是一个可望而不即的海市蜃楼，最终难免陷入悲观主义的思辩泥沼。不过马尔库塞的这些错误见解和偏颇也可从反面启示我们在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美学和文艺学时，避免重蹈他的覆辙。

    作者：徐汝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