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斯的合作原则———分析《温家宝答记者问

摘　要：据格莱斯会话原则，会话时，参与者应遵守合作原则，交谈才能进行。在外交场合，外交人员为维护国家的国际形象和政治地位应如何巧妙回答。本文试通过对节选的温家宝总理答记者问中，一些有关中美两国敏感问题外交语录，从格莱斯的合作原则角度，分析温温家宝总理在回答中违背合作原则的现象及由此产生的外交隐义。

关键词：格莱斯；合作原则；违背；外交隐义

一． 引言
　　早在 1967 年，于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任教近30年的美国分析哲学家格莱斯 （Herbert Paul Grice），在哈佛大学“逻辑与会话”（Logic &Conversation）[1]的讲演中提出了著名的哲学构想 ——“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这套系统的理论开创了会话交际领域。格莱斯认为，在所有的语言交际中，交际双方都有着共同的目的，有相互合作，求得交际活动顺利成功的愿望。因此，人们需要遵循一些诸如真实、充分、关联、清晰等原则和准则，正常的语言交流不是一系列毫无联系的话语的组合，而是说话人之间的相互合作。为了保证会话的顺利进行，会话双方就需共同遵守一个原则，即“合作原则”。
二． 格莱斯会话合作原则
　　格莱斯会话合作原则是公共关系学和语言学中的重要原则，是会话含义理论的核心，是语用学领域里最重要的基本理论之一，是描写和解释现实生活中言语交流行为本质的一把钥匙。《Routledge 哲学百科全书》里写到，Grice 对会话普遍规则的概括“开了语用学的新纪元” （Baker,1998:12-3）[2]。格莱斯会话合作原则包含的四个准则[3]具体阐述如下：
2.1.数量准则（Quantity Maxim），指从交谈的当前目的出发，按需要提供适量的信息，保证会话的量充分但不多余。在正常情况下，对话双方都会采取合作的态度，提供所需要的信息，使会话顺利进行。数量准则包括两个方面：其一，为了满足当时交谈的需要，使你的话语提供足够的信息；其二，不要提供多于需要的信息。
2.2.质量准则（Quality Maxim），指说话人要提供和保证会话内容是真实可靠的信息，遵守这一准则，才能保证日常交际的顺利进行，质量准则包括：不要说你认为是虚假或不正确的话；不要说证据不足的话语。
2. 3.关联准则（Relevant Maxim），指会话参与者所提供的信息与正在进行的谈话有关，话语围绕目的，紧扣主题。因涉及到许多相当棘手的问题尚待解决，这一准则要求会话双方遵守合作原则，所说的话应具有关联性，谈及与正在进行的对话相关的内容，才能使对话畅通无阻，意义连贯，从而实现交际的目的，即所说的话语必须是和谈话的目的有关的或切题的。
2.4.方式准则（Manner Maxim），指会话参与者所提供的信息清楚明了而简洁条理话语的方式明白易懂，为对方所接受和理解。这一准则包括四点：避免晦涩；避免歧义；话语简洁；话语井然。
三． 节选温家宝答记者问的中美关系问答
　　在2010全国两会之后，温家宝应李肇星的邀请而参加的面向中外记者的就中国政府应对国内外政治经济方面的政策所召开的。在记者会上，有法新社记者提问一个有关中美关系的问题。问题内容如下：“大概一周以前，中国外长表示美方应切实行动，使中美关系回到正常发展的轨道。我想问的是，中方认为美方应采取什么具体的措施才能使中美关系重新回到正常发展轨道？中方现在还在等待美方采取这些具体步骤吗？还是中方愿意以中美关系的大局为重，不再纠缠和计较现在中美关系中出现的问题？”
　　该记者提出的这个有关中美关系定位和回暖修护的问题，是属于外交问答中十分常见的大国外交关系的定位提升的问题。该问题前面两个小问是很中立的态度，只是提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中美关系在现阶段出现了某些问题，中方外长代表中方呼吁两国应该正视这一现象，并作出相应的行动以使得中美双方的关系重回正常有利的轨道。但问题的重心是在最后一句话上，言外之意就是，要想恢复中美关系，使得二者重修旧好，共谋发展，中方就可能在现阶段出现的有关中方国家利益和国家尊严的问题上面丧失自己本该坚守的立场和原则，以委曲求全于和美国的国家关系修复上面。这个问题看似中立简单，实则很难把握住分寸，稍有不当便会丧失国家立场，陷入国际言论的被动地位，不利于国家以后有关中美关系摩擦中的发言。
　　针对这一问题，我们看温家宝的回答，看似是不温不火，实则是强有力的表明了我们坚定的国家立场，维护了国家的尊严和国际形象，更把握了我国在中美关系问题上面的主动权。
　　温家宝的回答如下：“中美关系是我们最重要的外交关系，它不仅关系两国和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在一定意义上也超出两国的范围。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我们应该从这样的高度来把握两国关系。奥巴马总统入主白宫以后，中美关系有个良好的开端。但是最近一段时期，美方在达赖喇嘛访美和对台军售等问题上触犯了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使中美关系受到严重的干扰，这个责任不在中国，而在美方。中美三个联合公报是中美关系的基础，我们希望美方能够正视问题，以实际行动回到三个公报的基础上来，使中美关系得以恢复和改善。
　　我曾经讲过，中美建交３０年的历史告诉我们，和则两利、斗则俱伤，互信则进、猜忌则退。对话比对抗好，合作比遏制好，伙伴比对手好。我们应该从这样的角度来努力促进中美关系的发展。”[4]
四．分析问答中违反合作原则的现象及产生的外交隐义。
　　温家宝首先用“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这句古诗，违反了格莱斯合作原则中的方式准则。（1）这是一句古诗，蕴含了丰富的中国传统文化，对于一个中文为母语的人尚需一定的理解力，何况对一个法新社的记者。（2）古文回答现代白话文，本来在方式上面就有话语背景时间的差距，而非对等的字对字回答。（3）温家宝用“浮云”“最高层”很巧妙的将中美的拉到了同一个国际地位，无所谓强国与弱国，主动与被动。意在让美国透过现象看本质，在中美两国关系中，这些故意纠缠都只是“浮云”，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的是“最高层”，中美两国的同盟关系。美国应该以大局为重，接受中方这个重要的盟友，不要为了追逐一些所谓的国际关系中的“浮云”，而断送了中美两国重要的盟友关系。温家宝用这句古诗，在开头便点破了美国的恶劣伎俩，顺势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并且也从反面衬托出美国的浅薄和短见。这 句古诗在违反方式准则的情况下，蕴含了丰富的外交隐义，为这个问题的回答定下了一个不卑不亢的自持尊严的国家基调。
　　而后，温家宝肯定自奥巴马入主美国白宫后，中美关系得到了良好的开端。也具体指出了该记者口中的纠缠的问题，如达赖喇嘛访美和对台军售。作为一个国家领导，他说出的话必须真实可靠，这完全符合质量准则中的真实可靠，遵守了质量准则。
　　随后，温家宝直接指出中美关系的根源是美国的责任，补充中美作为中美关系的基础三个联合公报，更明确指出希望美国能够正视问题，以实际行动回到三个公报的基础上，以使得中美关系得以恢复和改善。（1）问题关键为缓和中美关系，中方是否会委曲求全，只为和美国重修旧好。在此，温家宝直接指出造成中美关系目前状况的根源在于美方的过错，这与国际外交问答发言的委婉礼貌原则是有悖的。（2）“在特定的场合中，避免那些令人不悦的言语，恰当地运用委婉语有助于言语交际的顺利进行维持两国间的友好关系。”.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 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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