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小脚与西服》

摘　要：简评作品《小脚与西服》中的传主张幼仪的身世经历，以及她与徐志摩的婚变情况；并由此生发出对女性传统价值观念的一点粗浅的思考。

关键词：小脚、西服、张幼仪、女性价值观念

     此书作者张邦梅，是张幼仪八弟张嘉铸的孙女，生于美国，毕业于哈佛，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法律职业博士。此书是张幼仪口述，张邦梅整理而成的。
     这句话是张幼仪对来拜访徐志摩的一位女同学的评价：小脚与西服不太搭调啊。用来做为张幼仪口述传记的书名，真是独到之致！
     世间写徐志摩的书实在太多！在现代文学史上，他绝对是一颗极为耀眼灿烂的明星，诗人密切交往过的女性们：林徽因、凌叔华、陆小曼，个个才华横溢，光彩照人！
     如果，现代文学史上抹去这几位的名字，那将大为失色！诗人的情感生活也将枯燥无比，更不会有那么多美妙的诗句流传于世。
     可是，张幼仪这个名字，也绝不应该忽视。
     传记的作者通常有二类。
一是学者，对某人感兴趣，为其做传，有些生前有交往，还算有许多一手的资料，没任何交往的就只能是参阅资料了，大家不过是彼此参考来参考去吧。笔者很怕读这样的传记，所有的材料都似曾相识还有什么意义呢？
二是传主的亲属及后人，这类传记更多翔实丰富的生活细节，更多传主真实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作品资料宝贵且读来颇有趣味。
     徐志摩抛弃张幼仪，这是事实，是在幼仪刚怀了徐的第二个儿子彼得的时候，是在举目无亲、人地两生的英国，没有解释没打招呼，没有妥善的生活安排，总之是一走了之！
     这样的作法与我们心目中浪漫多情的诗人形象实在不符，当然这也并不影响大家对诗人的喜爱，毕竟浪漫与无情，是要看不同的对象的。
     那么，是不是张幼仪不够好呢？
     在以三寸金莲为美为规矩的时代，幼仪敢于抗拒必然的命运，并得到了哥哥的支持，不可谓不勇敢；
     在提倡女子无才便有德的礼教时代，在八男四女经济不甚宽裕的家庭，幼仪勇于积极争取读书的机会，不可谓不进取；
     在人地两生被抛弃的情况下，坚持生下小儿子并独自抚养，并同时学习西方文化知识，不可谓不自强；
     在与诗人离婚后，独自抚育大儿子成长，并依然如故地帮助照顾料理徐志摩父母亲的家事，不可谓不贤德；
     在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曾任女子储蓄银行副总裁及云裳时装公司总经理，成绩卓著，不可谓无才干；
     在徐志摩遇难陆小曼拒领报丧电报的时候，幼仪出面安排料理了诗人遗骸的认领事宜，不可谓无情意！
     15岁出嫁，18岁生下大儿子，22岁离婚，53岁与一位医生重组家庭，88岁高龄辞世，这就是张幼仪一生充满离奇色彩的生活轨迹。
     放在任何时代，按任何标准来衡量，张幼仪都足以荣登女性贤德榜了！
     但有趣的是，她只能做为光芒耀眼的徐志摩的附属符号出现，做为被诗人抛弃的旧式妻子，做为中国现代婚姻史上第一桩西式离婚案的当事人之一。
     当然，诗人也有充分的理由不喜欢这个父母给他的礼物！
     那一代人有几个喜欢？鲁迅？胡适？
     有趣的是，鲁迅与胡适都嫌弃他们的"礼物"没文化裹小脚；而幼仪既不小脚，也颇有点文化，徐诗人依旧不喜欢！所以啊，不喜欢总是有各种各样理由的，女人也根本没必要按某一标准来规范自己，价值标准也是在变化的。
     所以，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个目标就是争取恋爱婚姻的自由。
     那，是不是自由了，结局就皆大欢喜了呢？
     无数事实告诉我们：未必！人类婚姻情感的复杂性从来就没有任何改变！
     还是以诗人为例。
     排除重生阻力，与风姿绰约多才多艺的小曼终成眷属，结局如何呢？众所周知，不去多说。幸好老天爷及时出手，安排诗人英年早逝，魂归太虚。
     否则，真的不能想象浪漫自由如徐志摩，如何来忍受漫长婚姻生活所带来的种种琐碎无奈矛盾争执！
     情感生活的最大悲剧，不是恋爱不自由，不是父母家人的横加干涉，不是地域的分离，不是空间的阻隔，而是这一切都不成问题，王子公主幸福地结合了，可是却在常年累月的平淡生活中，发现原来深爱的彼此却形同陌路，生活原则及处事方法竟然南辕北辙！
     历史就该众声喧哗，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话语权利。尤其是那些被动地生活在名人阴影之下的小人物更是，如果能有人写写江冬秀写写朱安，我相信这是对历史的尊重，也是对历史内容的极大丰富，也会对我们研究著名的历史人物提供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对历史人物的了解，除了光鲜亮丽的一面外，阴影部分也该了解才更加完整充分。
     另外，整理者张邦梅女士，在书中也表达了一个生长于传统中国家庭，接受美国教育的现代华裔，在成长过程中那种身份认同的迷茫心理，应该说，这也是一部反映张家二代女性的生活史与心灵史，对读者有着很大的启发。
     历史是面有趣的镜子，传记文学更是有趣的人性的镜子，但愿文学界更多一些《小脚与西服》这样的作品，少一些所谓的官场争斗明星秘闻这类无聊的文字吧。

     参考文献：

1、张邦梅（美）《小脚与西服》黄山书社出版
2、魏淑凌（美）《家国梦影》  百花文艺出版社
3、凌叔华     《古韵》      天津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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