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12-01 阅读量:0次 所属栏目:中国哲学
—、引言
翻译是什么和翻译什么差翻译理论的两个基本问题。在翻译理论界巳有很多学者对此进行了探讨,但尚无定论。翻译是什么和翻译什么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翻译是什么是翻译的本体论问题,而翻译什么是翻译的客体问题。
翻译理论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翻译是什么的问题。随着翻译研究的不断发展和与其他学科的融合,对于翻译是什么,翻译理论家的观点不一而足。翻译理论呈现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多元局面有利于翻译理论在不同的声音探讨中进一步发展。从形而上的哲学角度探讨翻译的本质问题是其中的一个角度。中国的哲学博大精深,对本体的阐释十分透彻。而深受中国哲学影响的中国传统译论思想,钱钟书先生的“化境”和道安的“五不翻,三不易”思想从正反两个方面体现了翻译的本体。
翻译的客体是指翻译过程中,翻译主体指向、认知和改造的对象,是随着人类的认知能力的发展不断深化的。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本文不做重点探讨。随着人类认知由对世界(客体)的认识,深人到主体的认识,再到主体和客体之间关系的认识,翻译的客体大概由词、意义、意义及其语用范围、意义及其文化、意义及语篇发展到概念内容及识解能力=在认知取向下,翻译象不仅是概念内容,而且是理解概念内容的能力,不同识解维度下概念内容。
本文从中国哲学本体论角度探究翻译的本体,从认知取向探究翻译的客体。认为翻译的本体是化境,翻译的客体的是概念内容和识解维度。
二、中国哲学本体思想下的翻译本体探究不同的翻译学家对翻译从不同角度有着不同的认识。自从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以后,翻译研究的领域由内部转向外部,研究的视角由原文转向译文,研究的方法由规定转向描写,研究的重心由语言转向文化、认知。除了翻译界以外,越来越多的其他学科也把目光投向翻译研究,翻译的领域越来越大,翻译是什么变得越来越模糊,如翻译是科学,翻译是艺术,翻译是重写,翻译是操纵,翻译是叛逆,翻译是解释,翻译是文化行为,翻译是政治行为等不一而足。弄清翻译是什么的问题是十分必要的,本文试图从形而上的哲学高度探讨翻译本体问题。
(一)中国哲学中的本体阐释
中国古代农耕有着无法取代的地位,在人们眼里草木是人类赖以生存和依靠的最根本的依靠。《诗经》的《大雅》中有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这里的“本”的含义是指草木的根、干。逐渐在有的典籍中,逐渐出现了用草木的根本比喻社会人事的说法。《庄子知北游》中说:“六合为巨,未离其内;秋毫为小,待之成体;天下莫不沉浮,终身不顾;阴阳四时,运行各得其序;悯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此之谓根本。”这里的根本具有天下万物根据的含义。“本”还有事物的根据、根基或主体的意思。如《论语学而》中:“君子务本”。对“本”的重视,是农耕社会中哲学研究的一个特色。
“体”的最初的意义是身体,人体。“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能近取臂”是中国先哲创建的哲学范畴和建立哲学体系的基本方法。所以哲学家十分关注与身体直接相关的感受和体验。所以“体”首先与人对自己的直接体验有关。《礼记大学》中说:“心微宽体胖”。《论语微子》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指身体之外,“体”还有“实体”,“形体”,“形状”,“卦形”,“卦状”的意思。《易经系辞上》有:“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本体”二字,很早就出现了,大量使用是在宋明理学中。其最初含义是“本来面目”,“本来状态”。后来“本体”的含义扩展为“根本性状”,“根本依据”,“根本源泉”等意义。唐代佛教经典《大日经》中有:“一身与二身,乃至无量身,同人本体。”这里的本体已经超越了有形的事物而进人了无形之境。到宋代“本体”巳经成为哲学界普遍通用的范畴。张载在《正蒙太和》中说:“太虚无形,气之本体。”这里的“本体”指天下万物本来恒有的状态,具有最抽象最普遍的哲学范畴的基本属性。
中国哲学中本体”含有“最高”、“最根本”、“最重要”的意思,指无形而永恒存在的宇宙和人生或事物的本来状态。
(二)道安和钱钟书翻译本体论思想
东晋僧人道安,他在《摩诃钵罗蜜经抄序》中指出’翻译有“五失本”、“三不易”。在道安看来,佛经翻译必须要“案本”,而何为“本”,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道安认为,翻译的目的正是因为人们不通异域之言,因而需要译者传达,使其通而晓之。由此看来,这个“本”指的是经文“大意”。然而,从道安的“五失本”的表达来看,“本”又可以说是包括了内容、形式及文体风格的。一“失”指经文形式的更改;二“失”指经文文体风格的改变;三、四、五失指经文内容的删简。可见,道安对“本”的理解远远超出了他的同代人,他在对翻译之“本”的阐释中不自觉地把内容、形式、风格和意义结合了起来,认为它们都是意义的组成部分。这在当时无疑是非常先进的观点。这样,形式、风格、内容和意义的关系构成了翻译的本体论即“翻译是什么”的论题。然而受其所处时代的影响,中国哲学在没有发展到对本体有着充分认识的时候,道安没有能从正面找到翻译的本体,而是从侧面指出翻译的“五失本”、“三不易”。他不拘泥于宇面形式,而且追求翻译内容、风格,抓住了翻译的“根本”,体现了中国传统哲学“本体”对“根本”的重视。
而近代的钱钟书先生饱读诗书,深谙中国国学之道。在中国哲学对本体有充分的认识前提下,钱钟书先生受其潜移默化的影响,对翻译是什么即翻译的本体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化境”。“文学翻译的最髙标准是‘化’。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风味,那就算得人于‘化境’。十七世纪有人赞美这种造诣的翻译,比为原作的‘投胎转世’(thetransmigrationofsouls),躯壳换了个,而精神资致依然故我。换句话说,译本对原作应该忠实得以至于读起来不象译本,因为作品在原文里决不会读起来像经过翻译似的。”从钱先生的解释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翻译本体的理解与中国哲学中“本体”的解释不谋而合,翻译的本体就是翻译无形而永恒存在的本来状态。无论“化境”能不能达到,“化』境”就是就是翻译的本来状态。
在中国哲学体系下,本体是无形而永恒存在的宇宙和人生或事物的本来状态。翻译的本体是“化境”’可以说是翻译的一种理想状态,根本状态,本来状态。但从实际翻译来看,受源语和译语差别、文化知识等等因素的影响,会有道安说的“五不翻,三不易”现象,“化境”很难或者根本不能实现。“五失本,三不易”从侧面体现着翻译的本体。而说翻译是科学,翻译是艺术,翻译是重写,翻译是操纵,翻译是叛逆’翻译是解释,翻译是文化行为,翻译是政治行为等等,都是翻译本体的具体化,是本体的某个方面。
三、认知视域下翻译客体探究
从字对字翻译,意对意翻译,到动态对等,文本类类型,再到最佳关联,翻译的对象由最初的静态语言现象,到重视读者反应,到被视为跨文化交际行为,这体现着人类认知的不断发展,由对世界(客体)的认识,深人到主体的认识,再到主体和客体之间关系的认识。翻译活动随着人类认知的发展不断拓展,翻译理论也经历了由文本为中心到读者为中心,和文化的转向,认知转向。翻译的客体大概由词、意义、意义及其语用范围、意义及其文化、意义及语篇发展到概念内容及识解能力。翻译的客体发展过程也是人类认知发展的过程,受人类认知水平的决定,也是人类认知发展的结果。翻译是不同语言之间的活动,各种语言有着不同的语法和特点,现有的翻译理论都是以某两种或几种语言为研究对象的。虽然语言不尽相同,但是语言背后的人类认知本能是一样的。随着人类认知水平的发展和认知科学的发展,在翻译理论呈现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多元局面下,认知视角为翻译理论体系的建立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切人点。
(一)翻译客体研究历史回顾^罗马时代的“字对字”翻译可以说是名副其实,+们用拉'丁语最贴近的语法对等语替换希腊语的每一个单词。这样,罗马人阅读译文时可以把希腊原文与拉丁译文逐字对照。这与当时人们对希腊源文的崇拜、敬畏有关,也与当时的翻译范围狭窄有关。当时翻译仅仅局限于经典着作和宗教文献翻译。“字对字”的翻译方法将单个的字词作为了翻译的客体。公元前1世纪的西塞罗和公元4世纪晚期的圣哲罗姆提出了“意对意”的翻译,将“宇对字”的翻译客体拓展到了意义,包括语言的风格和力量。奈达将翻译客体拓展到意义及其语用范围。奈达从语义学和语用学理论以及乔姆斯基的句法结构理论获得启示,并借用其中的概念和术语提出形式对等和动态对等。功能主义学者霍尔兹-曼塔利将翻译视为涉及文化转换的“信息传递综合体”。哈蒂姆和梅森的研究考虑到翻译的语用和意符层面,以及各类话语和话语所属不同社会的社会语言和意涵问题。认知视角下,翻译过程被视为有源语文本触发的心理场景的激活和能够在最大程度上表现或刻画该场景的目的文本的选取。翻译的客体是概念内容和识解能力。
(二)认知取向下的翻译客体
翻译客体的不断演化,从不同侧重点强调了翻译主体指向、认识和改造的对象某一方面,如形式、意义、文化、语篇等等。而概念内容和识解能力将这些方方面面全都涵盖起来,实现了概念内容和识解能力的译文就实现了形式、意义、文化、语篇等等方面最大程度上对源语文本的心理场景的激活。概念内容和识解能力是认知语法的两个术语,可以被借鉴到翻译理论中。概念内容由一系列的认知域组成的,识解能力是人们用不同方式描绘或构建相同场景的能力。
认知学法学家兰盖克认为语法认知观必须建立在语义之上。翻译同样要建立在源言语和目的语语义的充分理解和掌握基础上。兰盖克指出意义是概念化的结果,概念化指的是心理经历的任何一个方面,包括对物质的、语言的、社会的及文化的等经历的理解。但他也强调对语义结构作完整及确定的描绘是不现实的。语言意义都是开放的,在范围上是百科全书式的,意义要依赖语境及对世界的百科知识来理解。语言的意义不是自足的或界限分明的成分。意义建立在概念化之上,建立在人类的世界知识上。意义包括语义内容及人对该语义内容的识解,而识解的方式各有不同。意义是内容和识解作用的结果。认知域给我们提供了内容,认知能力给了我们识解。一个语言表达的概念内容是由一系列的认知域提供的。认知域构成意义的基础,但它们本身却不是语言表达的意义。作为认知主'体,人们可以强调不同的认知域,其结果是同样的客观事实不同的语义表达。在翻译理解原文和译文输出时,对不同认知域的强调通过识解的不同维度的侧重来实现,寻求译文最大程度上对源语文本心理场景最大的激活。 ?
四、结语
虽然近年来翻译理论家对翻译主体的研究越来越重视,但弄清翻译本体和客体也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当下翻译的认知取向为翻译理论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更宏观、更具普遍意义的视角,使大一统的翻译理论有了实现的可能。本文探讨了中国哲学视阈下的翻译本体和认知视角下的翻译客体。认为翻译的本体是化境,翻译的客体是概念内容和识解能力。这与以前的翻译本体和客体理论并不矛盾,而是这些理论的进一步凝练和升华。可以说,以前的翻译本体和客体理论是从某个具体的翻译策略出发的。而化境论和概念内容、识解能力从翻译纯理论角度体现了翻译的本体和客体,也为其提供了相应的术语。翻译的本体为化境,即翻译“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风味”的本来状态。翻译活动客体不仅仅针对的是文字,而是文字体现的不同识解能力下的概念内容。
作者简介:杨伟丽(1984——),女,河北省保定人,天津商业大学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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